“哎,别走啊。”
沈怀安一听到这话,顿时抓住小谷,他抬头道,“你为什么问陆言卿,不问我啊?”
“你?”小谷怀疑地说,“你不是不爱读书吗?我怕你教错了。”
“我怎么可能教错?你学的那些东西都是最基础的,你没出生时我就学过了。”沈怀安顿时不服气,他抬起手摆了摆手指,“哪个文章,师兄我给你念一遍。”
小谷看起来有点犹豫又不信任,她慢吞吞地翻到一页。沈怀安性子急,又看到谷秋雨不相信他的样子,他干脆伸手把书夺了过来,举在眼前。
“‘命之修短有数,人之富贵在天。惟君子安贫,达人知命。’”沈怀安念了几句,他拍拍书,挑眉道,“小孩子启蒙的书籍,我还能不会?你看你不信任的样子,把我想成什么了。”
小谷也不跟他斗嘴,她又坐下来,扒着沈怀安的肩膀,催促道,“你快给我念一念,还有这个字的比划要怎么写?”
就算沈怀安不爱读书,但这种启蒙书籍对他而言还是易如反掌的。小谷问他,而不去找陆言卿,沈怀安顿时也来了兴致。
他读了文章,给谷秋雨翻译了意思,又带她来厢房桌前,教她写文章中那些困难字的比划。
沈怀安被半强制练了这么长时间的毛笔字,写起来顺手多了,又飘逸又好看,让小谷看得呆了呆。
“没想到你的肚子里还有点东西。”小姑娘自言自语道。
“我这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沈怀安得意洋洋地说,“看不出来吧,我也是从小练字的。所以要和我学习,知道吗?我可以教你这些东西的。”
“那能怎么样?你还是没有师兄水平高。”小谷趴着桌子,她嘟囔道,“我都知道师尊老说你进步缓慢,你就不是这块料,万一以后教错我了怎么办?”
沈怀安挑眉,“你是不是在故意激我?”
“是你把我拽过来的。”小谷无辜又生气地说,“你这人真奇怪!”
沈怀安有一瞬间觉得小谷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可是看看女孩单纯的大眼睛,和她可爱的面庞,他便不由得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他这么犹豫的一瞬间,小谷已经拿上书走到门口了。
沈怀安转过头,他唤道,“哎,不学了啊?”
“我还是找大师兄吧。”小谷做了个鬼脸,“师尊说了,要精益求精。我觉得还是师兄更厉害,我要找最厉害最靠谱的人教我。”
“——你!”
沈怀安站起来,小谷蹭地便跑了,沈怀安迈步便追她。
女孩腿短,她刚跑到院门口就被沈怀安抓住,像是小鸡仔一样疯狂挣扎。
沈怀安提溜着她,不服地说,“你为什么非要找陆言卿?我刚刚教你教的不好吗?他哪里比我强啊?”
“每次师尊出题考试你都不如他!”小谷蹬着腿,脸蛋憋得通红,“你就是不适合读书,你上次好好读书是哪年的事情了?哪天带歪我都不知道,我不要和你学,你放开我!你再不放手,我要告诉师尊你欺负我了!”
沈怀安在家时也老和爹娘教书先生唱反调,说自己不适合读书,就适合做一介莽夫。
可有些话自己说行,别人说就是不行,更别提是被一个小丫头鄙夷。
沈怀安的火腾地上来了,他松开小谷,高声道,“那你给我等着!你看下周考试我是怎么杀他个片甲不留的!”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小谷捂着耳朵跑开了。
沈怀安气的直跺脚,谷秋雨比他还不讲理,幼稚,极其幼稚!
他气呼呼地转头回了厢房,也不去小溪里洗澡了,坐在桌前就翻出了书,咬着牙开始硬看。
——气死他了,他学武都能学明白,这几页破书算什么啊?
等他证明自己读书也是最聪明的,那小丫头片子再想求他,他也绝对不会答应!
下午,陆言卿没在平日修炼的地方看到沈怀安。
沈怀安最喜欢的几个修炼地点,是山崖边的大石头、庭院的长廊里,和门派前山的空地中。
陆言卿本来是来视察沈怀安有没有偷懒,结果三个地点都没看见他的身影,倒是看到小谷一个人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吃橘子。
他走过去,问道,“小谷,你看到沈怀安了吗?”
“他在背书。”小谷剥着桔子,她轻松地说。
陆言卿看着一脸淡定的小谷,他都有些不太相信她真的做成了这个事情。
他立刻回了院子,去东厢房看望沈怀安,就看见沈怀安一边在桌前扎马步一边背书。
沈怀安下盘极稳,也不知道这马步扎了多久,连抖都没抖,就是为了分散自己过剩的精力,好能沉心读书。
他好不容易情绪恢复正常,便感觉到陆言卿推开门。
沈怀安本来想不理睬的。结果就听到小谷对陆言卿说,“师兄师兄,你终于回来了,能不能教教我读书呀?”
陆言卿还没说话,就听到沈怀安‘哼!’了一声。
二人退出院子,陆言卿才不敢置信地低声说,“你成功了,你做了什么?”
小谷踮起脚,示意陆言卿弯腰,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陆言卿站直身体,他看向谷秋雨的目光充满敬佩。
人不可貌相,小谷年纪最小,可智商上一点都不比他们差。
隔周周三,虞楚在下午将三个徒弟召来,进行文学考试。
小谷的考试简单很多,她需要默写几段简单的短文,最重要的是写对笔画,解释出正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