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庄主夫妇回到房里时,沈怀安仍然在发呆,没有注意到父母的脸色有点僵硬。
“沈怀安,你可真是无法无天!”沈鸿一关上门,便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今天差点就要砸在台上了!你非找人家徒弟不痛快作甚?”
“我找什么不痛快了。”沈怀安回过神,他无所谓地说。
“难道不是你两次撺掇其他弟子让陆言卿露一手?”沈鸿说,“看那少年也就比你大几岁,万一他真的剑术不如我们山庄弟子,你让人家怎么下的来台?”
“那又如何,技不如人还能怨我身上?”沈怀安撇过头,低声嘟囔道。
“你!”沈鸿气道,“就算你不想拜师,但至少别得罪人啊,我们就认识这一个仙长,你把人家得罪了,我看下次谁救你的命!”
一般这个时候,沈氏父子便会互相呛起来,沈夫人再负责在旁边泼水灭火。
可沈鸿眼睛瞪了十几秒,沈怀安仍然没还嘴。
少年撇着头,他别别扭扭地轻声说,“那、那我要是想拜师呢?”
“安儿,你怎么改变主意了?”沈夫人吃惊道。
“我觉得她很有本事。而且……”沈怀安嘀咕道,“再在家呆着也学不到什么了。”
这话倒是真的。天罗山庄的天罗剑法沈怀安已经学到精髓,剩下的只是年纪和阅历的问题。如果他要继续强大,迟早也要外出游历、或者再寻师父。
听到他这样说,庄主夫妇互相注视彼此一眼。
“如果你真的想拜师,有一些事情我要提前与你说清楚。”沈鸿的神情严肃了起来,“怀安,修仙者都要与世俗斩断联系,你可明白?”
与此同时,别院里。
陆言卿坐在虞楚对面,二人在院中下棋。
他拿起棋子,有些失神,连下好几步错棋,自己都没有发觉。
“你心神不定。”虞楚看着棋盘,她挑眉道,“瞧这几步让你下的。”
陆言卿放下白棋,他低声道,“师尊……今天的切磋,我丢人了。”
“哪里丢人?那些天罗弟子们都看呆了。”虞楚漫不经心地说,在棋盘上落棋。
“如若不是您解围,我恐怕真的……”陆言卿抿起薄唇,他下了一步棋,又说,“剑术方面,沈怀安确实强过我许多。”
“他当然强过你。武林门派的少掌门,那可是三四岁就在武器库里打滚的。”虞楚说,“人家学了多久,你才学多久?”
陆言卿沉默不语。
不论如何,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比过,又是师父出面才摆平自己的学艺不精而带来的麻烦,这种感觉让陆言卿极其难堪自责。
他何尝不知,徒弟是师父的脸面,更何况如今虞楚只有他一个徒弟?
陆言卿心绪紊乱,便听到虞楚说,“你不必过于苛责自己。修仙至少要几十上百成千年,如今你才不到五年,没必要着急。”
“师尊,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可我是你唯一的徒弟,未来的大师哥,我这个样子,实在是……”
“陆言卿,你怎么总是爱钻牛角尖?”虞楚头疼地说,“这世上的师尊成千上百,我是最厉害的那个吗?可你见过我因此而愧疚,觉得自己教不了你吗?”
陆言卿有些慌乱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