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我爹像是亲儿子一样好,什么好东西都少不了他,他的修为也进步得飞快,然而我外公外婆唯独没有将苏家阵法交予他,而是口述教给了我母亲。”苏景泽说,“我外公外婆本来想等她有了孩子,亲自教授秘技,可惜他们成亲的第一年,二老便去了。”
“刚开始一切都很好,我娘继承了家主名头,我爹保护她,稳定他们二人的地位,挡去那些蠢蠢欲动的旁系,后来日子越来越好,有几年我娘身子几乎好得和常人一样,而后有了我。”
“再后来,我娘安心养我长大,我爹也将苏家做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好,曾经的二老是正统苦修的修士,苏家在修仙界的生意大多分散在旁系各家手里,零零散散,抵不过另一大专门做生意的世家。我爹整合了苏家旁系,生意做得与其他世家分庭抗衡,有了地位和话语权。”
他抬起头,自嘲地笑道,“后来的事情,你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虞若卿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苏景泽也没有在意。
“他在另一个仙州私下养了个叫白寻芹的女子,生了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苏景泽冷笑着说,“我娘身子病弱,久居高阁,几乎从不出门,身边除了贴身丫鬟和几个下人之外,都是我爹的人,她哪里知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被他一瞒瞒了十多年。”
“只是也不是毫无端倪,后来我爹每次来探望她,都想求她说出苏家秘法,我娘一贯听父母的话,二老让她除了传给我不告诉任何人,她便不论我爹怎么求,都没有透露一分,只以为他在意自己上门的身份,所以才耿耿于怀。”
说到这里,苏景泽垂下头,胸膛微微起伏着,似乎对他爹的怨艾极深。
过了半响,他才说,“幸好她什么都没说,不然我爹或许不会对她那么好了。”
虞若卿没听懂,但又不想问苏景泽,怕刺痛他,便在心里问系统,“什么意思?”
“六大世家能与仙宗分庭抗礼,不是因为有多少族人,又或者在各个仙州有多少生意,这些都是虚的。”系统说,“最重要的便是六家各有的独传绝技,就是苏景泽说的这个,才是身份的象征。如果六大世家没有绝技,哪怕生意做得再好,也只能泯与众人,不配与仙宗同个地位。”
系统继续说,“这也是为什么苏秀婉哪怕是个久卧病床的虚弱女子,她仍然是主家家主,所有旁系和权势滔天的李兴朝仍然要凝结在她身边的原因。如果她没听从父母的话,将绝技教授给丈夫,按照概率,她很可能某天便忽然‘病死’了。”
虞若卿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哪怕李兴朝出轨包外室,至少也只是没有跳脱出常规范围的‘坏’。
可如果真的按照系统的话来想,一个丈夫‘做’掉与自己无冤无仇、甚至还有大恩的妻子……这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是足以被踹入畜生道的地步了。
“这,这不可能吧?”虞若卿几乎下意识地说,“动物都不做伤害配偶的事情,更何况是人类,说得这么渗人,你是骗我的吧。”
一个人残害自己同门师兄弟,都已经会被冠上残/暴冷血标签的恶人了,更何况是杀结发妻子这样的事情。
“真的有概率,系统从来不骗人。”系统的机械音有点委屈,“还有些流派是杀妻证道,只是宿主从来没接触过罢了。”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虞若卿看着苏景泽,她希望是系统多虑了,不然苏景泽也有点太惨了些。
挚友联合弟弟陷害他残废,爹出轨还想杀娘,这都什么事情啊。
之前苍寒凌的事情她觉得他黑化很正常,如今又觉得,苏景泽的背景,也足以黑化了。
虞若卿忽然想到,她说,“从你的语气里,我觉得你和你娘关系应该是挺好的,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从当初来玄霜拜师开始,我们之间便有了点矛盾。”苏景泽低声道,“她希望我跟随二老的好友,一位隐世尊者修炼学习,可我从小时候起就对其他不感兴趣,只想练剑,因而还是拜了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