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一直瞒着我的事情。”他说,“我们这么多……的情谊,都不足以支撑你的信任?”
“我当然信任你们!”苍寒凌急促地说,“我只是、我只是……在自欺欺人,想这样欺骗自己得再久一点。我不是故意瞒你的,真的。”
韩浅身上凝结着巨大的愤怒和悲痛,虞若卿能真实得感觉得到。可是他的神情仍然是接近隐忍的平静,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虞若卿以为韩浅会掀桌子生气——反而这样才是最好的。然而最终,他只是又站了起来。
“我需要自己冷静一会儿。”韩浅垂着眸子,不看苍寒凌,他低声道,“一炷香的时间。”
看着他要走,虞若卿一回生二回熟,抓得更加自如,又一次拽住了韩浅。
“你不能走。”虞若卿坚持道,“生气也要当面说,不然你的行为和他的行为没什么区别,不利于团队合作!”
虞若卿真的觉得,就算韩浅甩开她的手一走了之也是正常的,没想到青年竟然真的又一次坐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睛,睫毛轻颤,深深地呼吸了一声。
苍寒凌薄唇微抿,他看着韩浅,低声道,“……师兄。”
他虽然是除了陆元州之外入宗最晚的,却从来不喊他们师兄师姐。
如今这样喊师兄,苍寒凌已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道歉和示好服软了。
韩浅深深地叹息一声,他睁开眼睛,看向苍寒凌。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他说,“你是这样,苏景泽也是这样。我真的不能理解你们为何这么愿意自欺欺人,宁可外人欺负,也不愿意与我坦诚。”
他有些低落地说道,“或许我做得不够好,所以你们才总是不愿意相信我。”
苍寒凌不怕韩浅指责他,可偏偏韩浅什么都没做,他在只是生闷气之后,肉眼可见地难过了。
“不是这样的,师兄。”苍寒凌急促地说,“是我糊涂,我、我这次不是第一时间来找你了吗?”
听到他的话,韩浅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看向虞若卿,怀疑地说,“除了这些旧事,你们还捅其他篓子了?”
虞若卿今日怒斥永渊长老这事,是她想起来很爽,但细分析时也知道自己鲁莽了,韩浅一问,她就有些心虚。
“我这不——也来找你了吗?”虞若卿委婉地说,“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她一五一十地将今天的事情也说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有苍寒凌的事情打底,韩浅没有太生气,但他看起来很无奈,还有点疲惫。
“你,咳咳……”韩浅缓了一下,他用手顺了顺自己的胸口,才继续说道,“你们真是……”
“师兄,你怎么咳嗽了?”苍寒凌见缝插针地关怀道,“身体不好吗?”
只不过他是面瘫,除了在虞若卿面前之外,一直都保持冰山面孔,用这样的表情说话,总有点不是真心关怀的感觉。
“无妨,秘境里受了点伤。”韩浅摇摇头,他看向虞若卿,沉声道,“你太鲁莽了,那可是永渊长老,五大峰峰主之一,你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
虞若卿本来在想他咳嗽的事情会不会和自己有关,一听到韩浅这样说,顿时心虚又变成了委屈。
“我还以为你会支持我呢,怎么连你也训我。”她控诉道,“你说话不算数,是你说让我可以随便发挥随便当坏人的!”
苍寒凌顿时睁大眼睛,看向韩浅,一副‘内鬼竟在我身边’的表情。
韩浅似乎本来是有些心情复杂的,结果听到虞若卿这么一说,他反而无奈地笑了。
“我不是训你,我也没觉得你做错什么,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永渊长老位高权重,又是几百年的老资历,只要不是大错,门派不会对他太绝情。”
韩浅缓声道,“你如果想拔草除根,必须要有最强有力的证据。可如果你这次打草惊蛇,永渊感觉得到事情要败露,很可能提前毁尸灭迹,届时苍寒凌换不了师父,我们也再赶不走他,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是啊,那该如何是好?
虞若卿的气焰再次被浇灭,一想到苍寒凌的幸福鱼生和清白很可能断送在自己手里,她便有点慌了。
“这就是我那时的意思。”看到她被韩浅说服了,系统见缝插针地教育道。
“闭嘴。”虞若卿关了系统的页面。
系统:……
宿主的思想教育工作越来越难干了!
虞若卿苦着脸,她低声道,“那怎么办啊,万一那老头真的销毁证据,苍寒凌换不了师父,那不得被那老头做成鱼汤啊!”
“你的形容词是不是有点过于多了?”苍寒凌弱弱地抗议道。
韩浅细细思索,过了半响,他说,“只要今日苍寒凌回去继续演戏,永渊长老便不会起疑。”
“可是他说那个老头子要在三天后再封印他一次。”虞若卿有点着急,“难道要让苍寒凌再受一次苦?”
“那就三天。”韩浅说。
他说得很果断,虞若卿和苍寒凌都一愣。
“什么三天?”
韩浅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
“三天之后,证据大白于天下。”韩浅淡声说,“让永渊长老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韩浅:我又来擦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