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以为她很快会走,结果清清却没有动。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住衣袖,这是她有些紧张的意思。
小姑娘低下头,她轻声细语地说,“我们……我们前世是师兄妹吗?”
沈云疏倏地抬起眼,眸中掀起惊涛骇浪。
……
晚上,等到众人再见到沈云疏时,就察觉到他的气息和情绪与下午比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宋远山是最清楚的,他去找齐厌殊之前,沈云疏整个人已经死气沉沉,绝望得近乎麻木。
如今再看,沈云疏虽然还是沉默少言,但感觉人是活过来了,眸子里又有了些亮光。
齐厌殊也私下和大徒弟们聊了一下,让师兄们的情绪也缓和了一些,没有刚刚那样紧绷。
他们看向沈云疏的时候目光十分复杂。
沧琅宗的三个师兄除了秦烬之外,谢君辞和苏卿容本身是都有些自卑的,只不过这些年宗门因为清清关系逐渐融洽,让他们不再在意那些身外之事。
长鸿剑宗就像是他们的对照组,而身为长鸿门面的沈云疏,他是天之骄子,是仙盟乃至整个修仙界看好的年轻一代佼佼者。
这样的对比下,师兄们很难不警惕起来。他们都太紧绷了,清清这样好的孩子似乎本来就该属于长鸿剑宗这样根正苗红的好门派,今生她因魏娆而阴差阳错来到沧琅宗,似乎名不正言不顺,师兄们都怕失去她。
他们怎么可能不敌视沈云疏?
可是,看到沈云疏如此憔悴,谢君辞三人又不由得感同身受地同情他。
齐厌殊下午私下对他们说了长鸿剑宗和沈云疏本人都无意‘抢夺’清清,所以晚上再见沈云疏的时候,师兄们的敌意少了些,复杂和同情多了点。
清清还坐在沈云疏的床边,虞松泽也走了过去,关切地问,“师兄,你好些了吗?”
沈云疏伸出手,同时摸了摸兄妹两个的头顶。
虞松泽也有些受宠若惊,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宋远山,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宋远山无声地颔首,仿佛在告诉青年,他懂。
沈云疏这个大师兄在亲传弟子中亦兄亦父,他最年长,在门派中地位也最高,像是个沉默寡言但做事实的老父亲。
可是沈云疏鲜少会露出这样慈祥温和的一面,他竟然会摸头安慰别人了!
“沈道友,你不要勉强自己。”谢清韵说,“今日还是好好休息,明日再谈正事也好。”
“无妨。”沈云疏抬起头,他看向众人,“我习惯抓紧一切时间,这么晚还请大家过来,请诸位见谅。”
“云疏,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宋远山问。
“正是。”沈云疏说,“之前我们所谈的白——”
他刚要说白泽,就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小姑娘耳尖动了动,一副竖起耳朵想要偷听的样子。
顺着沈云疏的目光,众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清清。
齐厌殊清了清嗓子,“清清——”
小姑娘一下就萎靡不振了。
“知道啦。”她委屈巴巴地说,“是秘密,我和御御出去玩。”
秘密,又是秘密。大人的秘密怎么那么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