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04

齐厌殊控制她修为的原因,是为了给她将基础打好打实。念清的经脉治愈好了之后,仍然需要心法不断淬炼,才能变得更加坚韧。

如今虽然看起来是够用的,可这只是个开始,未来经脉要承受住她的天赋带来的更多汹涌灵气,所以基础很重要。

齐厌殊决定让心法领先她的修为至少一个小境界到大境界,也就是先将心法的等级提高到筑基中期或者圆满期,再反过来让她正式修炼。

这样的话,等于虞念清其实是要重复修炼两次,比别人多出一轮来。只不过若她做到了,未来也会比同龄人更强。

可是……

普通的一次课上,齐厌殊松开小女孩的手腕,他蹙眉道,“你的修为是不是又涨了?”

六岁的时候,虞念清筑基初期。一年半过去了,在她有意搁置修炼只练心法的前提下,她似乎已经快到筑基中期了。

这个速度,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听到这个消息后,谢君辞很平静,秦烬很骄傲,只有苏卿容有点慌。

“清清什么都没学呢,怎么就要筑基中期了?”他喃喃道,“这、这不合理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感觉这样下去,他五年内被师妹暴打的畅想就要成真了!

沉思过后,齐厌殊在清清的身上加了禁制,将她的修为卡在筑基初期的顶峰,除非她的心法将经脉淬炼到金丹期的强度,否则无法打开修为禁锢。

她必须要提前习惯这样的双轮修炼强度,毕竟修炼是越到后面越难的,如果最容易的时候借着天赋的光而稀里糊涂地混了过去,那等到不得不面对困难和挫折的时候,清清很可能会更受不了。早努力总比晚吃苦强。

虞念清对这些事情都没什么异议,她其实都不太懂境界的具体概念呢,只不过师父让她学什么,她便学什么而已。

与此同时,沧琅宗决定开始正式教导楚执御修炼。

只不过效果似乎不那么理想,三个师兄给少年上课的时候,经常能看到谢君辞无奈、秦烬无能狂怒的样子。

楚执御话少,经常沉默不语地眨着他的蓝眸子看着他们,他表情很听话,就是做不到。

师兄们教他打坐,他坐不住;让他吸收灵气,他找不到感觉。也不是少年故意和他们对着干,他们让他努力集中注意力,他努力努力着就会嘭地一声变成小狼,又从小狼变成巨狼。

简而言之,少年在牢狱里时学歪了,而且歪得已经成了本能,扳都扳不过来。

而且最稀奇的是,他变化形态的时候并不像是正常瑞兽或者妖族那样需要依靠灵气或者妖气,他好像凭着自己的血脉力量,就能变成巨狼。

秦烬看他不会人修的修炼方式,也试过用妖族的方式教他,可是少年就是学不会。秦烬的性子容易着急,经常被他气得脑子疼。

“孩子太小,脑子关傻了,等他长大点再试试吧。”苏卿容只能安慰秦烬,“不是我们的错,你看清清多争气。”

想起自己的小师妹,秦烬才能勉强顺下这口气。

佛子的托付,看来他们短期内是完不成了。

只不过修炼可以暂停,学习不行。尤其是大人们有意减少少年身上的兽性,既然不修炼,那他就更要读书了。

于是,念清每日除了读书练剑之外,还有了新的乐趣——督促楚执御念书。

少年连话都不爱说,看书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如果是其他人过来催促,他大不了跑了找个地方躲着就是,这也是为什么师兄们让虞念清监督他的原因,小姑娘看着他,他便怂了。

刚开始要念书之前,楚执御每次还会小小地挣扎一下,在庭院里躲来躲去和虞念清藏猫猫。

他只要不动血脉力量变成狼,又没有攻击性,那就是个普通的少年,根本不是筑基期小女孩的对手,所以每次都会被很快抓住,然后被她押赴书房。

后来,少年跑都不跑了,只剩下了生无可恋。

他每天要识字,要写字,还必须朗读诗词——这简直比被人打一顿都痛苦!

尤其是清清一做事情就很严肃认真,和平时她玩游戏放松时可爱开朗的样子截然不同。

少年立着书,清冷的嗓音因为不情愿而听起来有点低沉。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清清我累了。”他从书沿上抬起眸子看向桌另一边的小女孩,期待地说,“我想喝水。”

“不行。”虞念清蹙起细眉,气鼓鼓地说,“你又将诗念了一半,这个习惯不好。”

其实虞念清每次都没有同意过让他在念书时去做其他事情,可是少年记吃不记打,每天都仍然不计前嫌仍然充满期待地希望她能高抬贵手。

可能因为是被修炼狂们养大的原因,她在学习方面的严谨程度远超普通孩子,所以无形中要求很严格。

一个月前楚执御折磨师兄们,如今就变成了他被小姑娘磋磨。

他塌下肩膀,只能无力地将整首诗重新念了一遍。这一首诗就四句不长,可他都念好几页了,整个人越来越萎靡不振。

“好啦,今天的书念完了。”念清将书拿过来,将文房四宝摆上,她说,“该写字了,我们可以一起写。”

少年已经颓废得用下巴抵着桌面了,一双蓝眸哀怨地看着她。

“我渴。”他清冷的声线透露出了委屈。

虞念清转过身,她去了主厅。楚执御还以为事情有什么转机,顿时坐直了,眼睛也放出亮光。

他听到了客厅传来茶杯茶壶碰撞的声音,立刻明白了念清去做了什么,顿时又重新萎靡不振地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果然端了两杯茶水过来。

“我不要这个。”楚执御抗议道,“我要去找苏卿容。”

他非要去苏卿容的宫殿喝水,一来一回至少一炷香的时间,再磨蹭磨蹭,少年是开心了,可今日上午的学习就要泡汤。

“不行。”虞念清说,“你要写字。”

她将水杯放在少年的面前,少年却趴在桌子上,用手臂埋着头,一副赌气不要理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