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说,“他还回来吗?”
小姑娘一紧张,手里就爱揪东西。她抓着自己裙摆,手指用力得紧紧。
“他当然会回来。”齐厌殊蹙眉道,“我又没赶他走,你担心什么?”
“可是,”念清委屈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说谎话。”
齐厌殊没想到,自己活了几百年,竟然要沦落到被一个这么大点小丫头质疑地步。
他一梗,挑起眉毛道,“我从来不骗人,再说他不回这里,还能去哪?”
“我怎么知道呀。”念清委屈巴巴地说,“万一这里不是谢君辞家,是师虎家,他把我送给了你,然后就不回来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
齐厌殊太阳穴直疼,和一个似懂非懂小孩讲门派吧,她又听不懂。可说她什么都不懂,她还能讲出这么一大段话,还显得很有逻辑,很离谱。
他压下自己脾气,伸手指向谢君辞山峰位置,勉强说道,“他那么大一座山在那儿放着,你也在这里,他能不回来吗?他都在这里住几百年了,他没有把你送给我。”
“可谢君辞不是明天就回家吗,为什么他又不回来了?”念清又问。
昨天、今天、明天、后天是小姑娘最为熟悉计日时间,所以谢君辞才与她定好出门三天,让小姑娘安心。超过这些天,对她而言就是很长很长时间了。
齐厌殊:……
是他大意了,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他鬼迷心窍,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这小东西有点意思,立刻还给谢君辞,还有点可惜,才支走了谢君辞,打算玩一阵了再还给他。
小姑娘却误会了他沉默,看到他不说话,她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哭唧唧地转过身便要挪下贵妃榻,向着外面跑去。
齐厌殊眼皮直跳,他一挥手,小姑娘像是被风给揽住腹部,轻轻一带,就又回到了塌上,正好落在男人怀里。
“哭什么,嗯?”
男人淡淡语气从头顶传来,带来一种稳定感。念清抽噎地抬起头,大眼睛含着泪水,眼尾红红,看得人心疼。
齐厌殊用拇指抹去她泪水,离开时候顺便轻轻掐了掐小女孩鼻尖,没有用力,更像是一种手痒。
“你说,他家就在这儿,他跑不了。”擦了眼泪,齐厌殊又伸手揉着小姑娘头发,漫不经心地说,“如果每天都让你与他见一面,你是不是就相信了?”
小孩子眼泪收放自如,虽然念清没听懂,但她已经止住泪水,眼角还泛着红,呆呆地仰头看着他。
齐厌殊又拿出玉牌,调成投影模式,递给虞念清。
小姑娘刚捧在手里,另一边已经迅速连接通了,谢君辞那张冷淡俊美面容瞬间出现。
看到念清眼角红红,两天没梳小揪揪也披散在肩膀上,一副可怜兮兮样子,谢君辞顿时心中一紧。
“清清,怎么了?”他连忙问道。
谢君辞不说不笑时候,他身上那股疏离冷淡气息仿佛游离于所有人之外。
唯独与虞念清说话,他才会生动起来,沾染上些人情味。
看到他,念清抿抿嘴唇,又委屈起来。她哭唧唧地指责道,“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将她送给王家这事儿简直是谢君辞做过最后悔事情,他忘不掉,小姑娘明显也忘不掉。
听到她这样说,谢君辞恨不得现在就回去,他稳了稳情绪,才缓声安抚道,“清清,我说过,你在哪里,哪里才是我家。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需要出门干活一段时间,做完了就很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