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那画面,季澜唇边下意识地扬起浅笑。
莫景看见了,便道:“那人当真如此厉害?”
双悦在旁抢着答道:“是!”
所以建议你别找死。
季澜只道:“这处玩完了,还有别的游戏吗?”
于是一群人又手舞足蹈的带着他们出潭洞,往下一处景色走去。
直到天色接近正午,一行人才朝大院走去,准备用膳。
而莫仙岛上确实如莫砚所说,十分富饶。若是无聊找不到事做,只要随意寻一处地方,不论是岸边或山头,待上一个下午,也是岁月安好。
季澜与双悦就这样跟着他们,每日早晨醒来,便往岛上各处踏青,欣赏各式各样的景观。
直到所有景色都饱览一遍后,已是过了足足半个月。
…
这日的傍晚。
季澜与双悦用完晚膳,便到岸边的砾滩面,找了一处干燥地方坐下。
最近他俩都习惯于傍晚时分过来坐坐,一边厘清潭境里的状况,或者想想出岛办法。
更多的是,分析莫砚曾经透漏的,关于鬼尊的讯息,试图从里头找寻突破口。
双悦抓了一把浅沙,往外丢去,沙子离开掌心,瞬间飞散,落回原本被拾起的地面。
他有些气馁地说道:“这几日我们去了数十个潭洞,全部都长一个样,晚上看起来就是乌漆麻黑的,和莫潇形容的都差不多,不知到底是不是梦境里的地方。”
季澜望着远方天色:“确实不好判断,可能换个方向下手,先确定梦境里说话的那人身分。”
双悦:“可莫潇总说,他看不清对方面貌,砚叔又说不可能是莫仙岛上的人。”
一来一往,就是个死循环。
季澜:“你别着急,定有什么蛛丝马迹。总归我们已身在虫烟,有的是机会寻找。”
双悦抿嘴道:“仙尊就是淡定,我爹以前总说,男儿就是要这般,淡定面对一切灾难。”
季澜心道,淡定面对灾难?那他还是不能的。
也就是上帝视角看过《仙尊嗷嗷叫》,所以获得一部分金手指罢了。
并且由于隐藏惊喜大礼包太多,他这金手指时不时就会断裂。
唉。
双悦忽地展笑:“我突然想到,前几天有个岛上的前辈,对着我喊曾曾孙儿媳。”
季澜闻言也笑道:“挺好的,这样唤你便是待你如家人。”
双悦:“可那人看着年纪和我差不多啊!即便知道莫仙岛上人人容颜不老,可听着还是很怪异。”
季澜忍不住失笑,接着道:“你当初便是因为比武招亲,才认识莫潇的吗?”
双悦绽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并非如此,其实我早在外城便看过他了。”
季澜顿时瞪大眼:“该不会是某条街道上,一边全是大饼铺子,另一侧则全是棋馆?”
如同莫潇说的那般。
双悦应首:“仙尊怎么知道?”
季澜:“……”
不是啊你俩。
到底谁先一见钟情,能否说个清楚?
他咳了咳声,道:“莫潇说自己曾在那处见过你,此后念念不忘,恰好又在比武大会上看见了。”
双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他跟仙尊提过了呀,这傻子告诉我的那天,还满脸通红的。”
莫潇身量身形皆比他高,挺直了背,宛如考场面试那般,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好。其实他自己也颇为羞赧,总之诉诸情意确实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又道:“仙尊呢?”
季澜一愣:“我?”
双悦露出了然的眼神:“你与夜焰宫首座,不也是那样子吗?”
季澜面色淡定,“还、还行。”
可恶。语无伦次什么的,绝对没有!
双悦大笑道:“传闻中夜焰宫首座生人难近,可我却见你俩时时刻刻待在一块。再者,魔尊对仙尊说话时,那面色和对别人是天差地远。”
就他在船上的观察,只要是对着季澜的,夜宇珹的神情遍丝毫扯不上冷厉两字。
季澜偏过眼,望着远方飘着淡雾的海平面,眨了眨眼,道:“他是对雪松鼠笑。”
双悦见他耳边微红,大笑道,“原来如此,看来莫潇对着我笑时,也是在对后头的风笑。”
季澜:“……”
呜。不准举一反三!
本仙尊。被噎的说不出话了。
此刻天色渐黑,两人坐在沙滩上一搭一聊,随着日头完全隐去,海水面也慢慢上升,浪花开始增强。
双悦又抓了一把沙,一边把玩,一面喃喃说着,不知何时能离开这潭洞,以及他俩定不会如莫家先祖这般,永远被困在原处。
季澜则是视线飘远,凝望远处天色。
滩上不时有海风拂过耳稍,菘儿谷最后一晚的回忆,也再度涌上心头,那抹服下日有所思丸后所做的梦境,和熟悉的笑靥弧度。
季澜对着夜空出神,在某次浪打上岸边时才些微回过神,发觉自己每晚坐在这儿,呆望着繁星闪烁,洒满天际,可不管远处袭来的海风狂舞或者静止,不论月儿弯角往哪里引指。
最终在他脑海中闪出的,都是一抹高大的黑袍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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