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没想到逃宫没成,两个人如今看来也并不是没有情义,太尉滋溜了一口小酒,精明锐利的眼溜着已经神色涣散的六皇子,完全不见谣传中的阴鸷,笑起来两个酒窝深深,一双眼迷蒙的胶着自己女儿的身上,心中啧啧啧。

不是很懂年轻人的感情,竟然靠硬关着,也能成了眷侣。

魏子时的酒量实在是跟他一口一杯的豪迈背道而驰,几杯酒下肚,表面上还坐在那里笑眯眯露着两个小酒窝像个人样,桌子底下手都顺着从良的衣摆摸到大腿上了。

从良夹着一个饺子,魏子时的手顺着她紧绞的腿缝硬钻,从良“咯噔”一口咬在了自己腮帮子上,疼的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当真不回宫了吗?”太尉夫人递给从良一杯水,从良漱口后,捏着来回的转圈,也不知道怎么表态才不绷人设,就愣呵呵的猛点头。

“不回了。”

“也好,”太尉夫人一脸的欣慰,“当初你就不应该进宫……”谁家姑娘不愿意嫁给个如意的郎君反倒喜欢嫁给个老头子呢,就算老头子是天子,也是一副老棺材板子了,怎么啃的动!

当初太尉夫人十分的不赞成,但是自家女儿从小被家中几人惯的无法无天,实在劝不住,好在入宫几年一直避宠,老皇帝碍于从家势力也没有发难。

好容易给人养了个儿子熬上了太后,太尉夫人还只当自己女儿不恋红尘只爱权势,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可要不是执意进宫,要不是以太后之身登基大典上上哪去见到深居简出的六皇子呢。

“既然你决意不回宫,未免皇权动荡,也不能宣称太后薨逝,”太尉接过话,“今晨皇帝来过了,”太尉不赞同道,“新皇登基,根基尚浅,这时候宣称太后薨逝,并不是良机。”

“我与皇帝商议之下,决定先找个肖像你的,顶替在宫中吧……”

从良小鸡啄米一样猛点头,就差拍手称好,确实是她考虑欠周到,小皇帝仗着丛氏上位,要是大靠山死了,肯定是件麻烦事,找人顶替最好不过,等到小皇帝皇位坐稳当,太后薨不薨的就无关紧要了。

太尉斜眼看着自家明明总是运筹帷幄,一步步心机深沉算计上太后之位,把小皇帝拿捏在手心,连他有时都自叹不如的女儿不知怎么变的傻呵呵的,摇了摇头,情爱误人也救人了,还是这样好啊,女儿就应该这样的。

他从氏家业根基都是战场上生死搏来的,他从前理解女儿想助从家在魏国更加根深蒂固的心,却不赞同女儿为了从家连自己的幸福都拿来做赌注的做法。

从家世代忠良,决计不可能谋国,树大招风,树本来就已经够大了,他都琢磨着砍枝修杈了,要那么根深蒂固干什么,徒增天子忌惮吗。

可之所以没拦着自己女儿扶植亲自教养的皇子继位,还鼎力支持,是因为皇子魏悦却有治国之才,最难得的是在众皇子当中最为仁厚,又不似十皇子魏澜懦弱贪色,魏国江山固若金汤,各国之间和平通商,并无战乱之祸,不需要多么杀伐果断的君王,相反仁厚第一才是魏国百姓之福。

如今女儿与六皇子也纠缠出了情义,是最好不过,太尉老两口甚感欣慰。

“只是你往后就算与六皇子情投意合,也终究只能无名无分,若六皇子封王将来纳了正妃……”

“他敢!”从良攥着小拳头隔空挥了挥,“我三个哥哥个个武艺高强,我爹爹当朝太尉,从家军几十万人马,他敢欺负我,一人一脚都能踏平他!”

实际从良的心里特别有底,像魏子时这种人,别说除了她谁能喜欢他反复无常还好动手,就算有她这样挨揍还不放心上的傻妞,魏子时也不会喜欢。

她的眼光她心里很有数,魏子时是先让她看光摸光强制性的把能做的亲密接触都做了,这才费劲巴拉的接受了她,魏子时根本就是有肢体接触方面的心里障碍。

可能是先天的身体残疾导致,可能是长期的自卑心里导致,管他呢,从良觉得这个毛病特别好。

一家人听了从良的话哈哈笑了起来,魏子时已经醉的瘫倒在桌子上。

子时过后,酒足饭饱,魏子时被扶着去客房睡下了,一家人弄了点蜜饯小糕点的,围着桌子守岁,说的全是原身和三个哥哥小时候的事,从良没这方面的记忆,剧情里也没写,但凡插话,系统就会出现篡改记忆的提示音,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在脑中斥责从良。

“你自己冒牌的没个逼数吗?老者跟掺和什么,你闭嘴好不好。”

从良无奈,只得借着尿尿的借口起身溜达会,等这几个人聊过了这茬,再溜达回来。

太尉府她不熟,还挺大的,要是转一圈回不来了,可就热闹了,想来想去拽一个小婢女问了魏子时休息的房间,从良溜溜达达的去看人了。

她还没见过魏子时喝醉的样子,剧情里从太后逼着魏子时喝酒,也没见人醉了有什么异常反应,想到刚才喝了几杯,魏子时在桌子底下掐她大腿根的事,从良就感觉俩腿有点发软,好似走路踩棉花。

屋子外头有两个小婢女守着,从良把俩人打发了就推门进屋,魏子时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觉,从良回身关门就听身后熟悉的噗啦噗啦,一转头就被魏子时抱了个满怀。

魏子时可能是洗漱过,身上只有淡淡的酒气,从良在人怀里拱了两下,抬起头看了一眼,说是醉了吧,站的稳稳的抱的紧紧的,又不太像。说是没醉吧,魏子时的眼中有一层平时没有的水雾,清凌凌的看人显得特别温柔,还泛着波光。

“你是装醉吗?”从良问。

“是真醉。”魏子时拉着从良的手转过一个屏风,来到窗边上,伸手扯了油纸,推开了窗户,从身后抱着从良,把头低下来埋在从良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