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发现长公主踪迹!2合1

其实她是听不得除了银冬之外的旁人叫她姐,无论是姐姐还是大姐,都别扭得慌。

不过她这话说的,还不差多少也就差十几岁,让人听了能笑出声,隶术却很认真地点头,“那好,雨娘。”

隶术走了之后,银霜月将一整碗面都吃了,底下确实有两个蛋,但是因为做得着急,没熟透,银霜月不太爱吃没熟的,但是想到这也不是在宫中了,也就咬牙吃下去了。

她就这样在溧水河边安定下来,每日就是帮着绣娘们煮饭,偶尔照顾下日夜赶工病倒的绣娘,还会帮着脚夫们洗衣服,会额外收钱,不过她也不攒钱,不知是不是故意,她从未想过未来的事情,也不愿意去想。

赚的钱进了城中,不是买吃的就是买用的,一个人再不节制,这落后的小县城也败不了家,她的工钱每月都够,比那些省吃俭用连个鸡蛋都舍不得添的绣娘们过得好多了。

日子流水一般的平静安然,银霜月时常会想银冬,那是抛开一切的糟心事,纯粹的想念,想念那个她从小带大的乖宝,不是后来那个机关算尽的混蛋。

但那个混蛋就不同了,他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没有一瞬不在想念银霜月。

含仙殿中的“长公主”已然抱病了半年有余,皇帝每日都会去探望,最好的药材流水般地送进去,却没有丝毫的起色,太医院太医令对长公主的病情讳莫如深,这本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陛下因为长公主的“病情”日渐阴沉,动辄暴怒,连朝中老臣都不给面子,左右丞相为百官之首,屡次劝陛下保重,却也屡次被无视。

到如今,整个朝堂乃至天下,都再度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长公主对于陛下的重要程度,可不仅仅是一人之下的恩宠而已,古往今来,就连皇子的母妃母后去世,也未曾见哪个皇子如此过,所有人忧心之余,也无不感叹,陛下真乃重情之人。

只有银冬自己知道,“长公主”并未曾病入膏肓,而是不见了,整个大岩国,他数不清的探子暗桩放出去,却整整半年杳无音信。

银冬向来知道,长姐躲藏的能力一流,曾经深深为此感到骄傲,他爱极了长姐鬼点子不断,带着他东躲西藏的日子,虽然惊心动魄,虽然刀悬在脖子上,随时能够丢掉性命,却不必想任何事情,只管跟着长姐,拉着长姐,贴近着长姐便是。

若是早知有这一天,他会彻底失去长姐的音信,自己却被各种国事缠身,连亲自去找都做不到,银冬情愿他不曾做过皇帝。

他从前从未有过如此的想法,手握权势掌控生杀大权亦是他心中所想所愿,或者说就在前两个月的时候还没有,可面对着空荡荡的含仙殿,连一丝长姐的气味都遍寻不到的此刻,银冬坐在银霜月惯常坐着的桌子,垂眼盯着光影暖黄的地面。

他想要是早知道有今日……他宁愿当初不主动与遍寻他推他上位的老臣联系,他宁愿同长姐一生颠沛穷困,最终死在哪个树洞深坑,也至少能够烂在一处,何至于如今,天涯海角不知长姐归处。

银冬从午后坐到深夜,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之中,提笔正欲批阅奏章,突然间窗扇微动,掠进来一个人影,正是如今暗卫副统领,非淮。

“陛下!”非淮一瘸一拐,自从银霜月被劫持,到最后逃跑,非淮在回宫之后,便自行去领了护卫不力的刑罚,足足两月才爬起来,腿到如今还未好全。

银冬将他从统领降为副统领,到底是没盛怒之下杀了他,也算他玲珑心肝,银冬遍寻不到银霜月,要迁怒的时候,他已经自领刑罚,瘫在床上血糊糊的爬不起了。

再拖起来打于鞭尸无疑,倒是意外地让银冬对他的怒意降到了最低。

银冬一顿,侧头看他,“如此慌张,何事?”

他这半年多,激动过太多次,期望过太多次,等待了太多次,也失望了太多次,到如今,已然对暗卫们的回禀,不敢升起一丁点的希望了。

希望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非淮面上掩不住狂喜,因为银冬曾说过,无论何人找到银霜月的踪迹,升三级,还可许诺一个要求。

帝王的要求,便是这世上愿望源泉,非淮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现如今都有些抖。

出口的声音都是变调的,“陛下!在南川溧水河畔,发现长公主踪迹!”

银冬手中笔落,污了龙袍,手中奏章,生生让他扯碎。

银冬狂喜不已,起身快速到了非淮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逼问道,“可是真的!若是敢谎报,朕必治你欺君之罪!”

“回陛下,”非淮躬身,“奴不敢,确实有暗桩传回消息,在溧水河畔,发现长公主的踪迹。”

“哈,”银冬后退两步,整个人都有些发疯,眼中的狂喜如火一般弥漫开来。

但是猛的想起了什么,又顿住,开始疯狂地找起了昨天已经批阅过,却还未曾下发的奏章。

墨台被打翻,奏章被扫了一地,连茶盏也落在地上摔得稀巴烂,银冬终于找到了昨日批阅的那个奏章,翻开看了一眼,眼中狂喜变为了惊惧。

“溧水遭遇了暴风雨,屋舍成片倒塌,你说的溧水河畔……”据当地官员的奏章呈报,已然被狂风夷为平地,死伤数人……

长姐如何了?银冬根本不敢想!

他哆嗦着抓着奏章,语无伦次道,“你去!你去,去带人,快马加鞭去溧水,去找到长公主保护起来,朕随后便到!”

“现在就去!”银冬推了一下非淮,急道,“即刻启程,带上顺手的精锐,找到长公主之后不要打草惊蛇,将人保护起来,此事办成,待你回来,朕将明融兰赐给你!”

非淮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欲言又止地看了银冬一眼,飞快地原地消失。

银冬围着桌案转了两圈,已然是心急如焚,但是他身为帝王,若要离开皇城,明着几乎不可能,暗中离开,必然要多番部署。

银冬在屋中一刻不停地踱步,脑中将他离开后的诸多布置一一设想推算,最坏的和最好的结果。

半晌后冕旒上乱晃的垂珠终于将止,银冬对着外面喊道,“任成平通!”

他必须得去,他一定要去,他要亲自将长姐带回来!

可是纵使银冬心火燎原,皇城却距离南川千里之遥,他接到奏章之前,银霜月便已经在那奏章中被狂风夷为平地的溧水河畔险些丧命……

狂风卷着暴雨,在已经坍塌一半的屋舍外如索命恶鬼般咆哮,银霜月腿被压在一处横梁之下,断倒是没断,只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场暴风雨来得太突然了,这里气候四季如春,据说几十年从未有过十分恶劣的天气。

溧水河畔的屋舍都是简陋搭成,根本经不起狂风的席卷,不过两个旋风扫过,屋舍便开始左摇右晃,已然无法躲人。

银霜月本来已经在开始起风之时,就已经醒来,并且很快地出了屋子,甚至把自己的贴身细软都收拾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