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梦到你

“操!”他连忙要上去敲门但是突然间脑后一凉,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他的后脑,一个女人沙硕磨砺过一样的低哑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宝贝儿,你要我等着你,我可没什么耐心,”女人打扮很奇怪,和这宴会里面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一丝不苟,上衣是利落的作战背心,迷彩裤,高筒军靴,腰上系着一个黑色的尼龙袋,分为很多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面,都插着不同型号不同作用的刀。

方安宴几乎是在听到女人声音的瞬间气焰全消,甚至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发起抖。

“快点,别浪费时间,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女人长得也有些不一样,鼻梁比普通女人都高很多,眼窝微微凹陷,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一种浅灰,配上她薄薄的嘴唇微微微抿的弧度,有点冰冷又带着凶悍的意味。

不过不仔细看的话,她的混血也并不明显,甚至没有那些刻意化过妆的人还要难以分辨。

方安宴被枪在这种国家绝对的管制物品抵着后脑,咽了口口水之后,整个人颤栗得更明显了。

“下次再来,要几个月后了,你乖点,”女人手臂动了动,枪口从方安宴的后脑,一路顺着他的脊背往下,停在他的尾椎上。

“只要今晚表现得好,这次任务的钱都给你做投资,好不好?”女人说完了这句话,正对上方安宴哆哆嗦嗦转过来的脸,突然间勾唇笑了起来,笑得放肆又刺眼。

“还在为那晚上生气?”女人耸肩,“是你自己走错屋子,坏了我的好事,当然要用你自己作为补偿,况且你对我的补偿,不是也很满意?”

女人见他实在是抖得厉害,收起了枪,空手来拉他,“快点,卡珊已经给我发了消息,那边有任务,我明早就得飞回去……”

方安宴手脚冰凉浑身发冷,但是这个女人拉着却像个狗崽子一样乖乖地跟着走了到了另一间敞开的房门中。

“咔哒”电子锁自动关闭,方安宴心却因为这声音猛的跳了一下。

下一秒他面前的女人把后腰的枪拿下来随手扔在桌子上,当着他的面以迅雷不及掩……目的速度,把身上所有的布料都除了。

“宝贝儿,要一起吗?”

一身比男人还要蓬勃的肌肉和伤疤暴露在眼前,方安宴贴在门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活像个被逼良为娼的小可怜。

他那天在贝夏尔的一个酒吧谈生意,对方临阵变卦,他挫败透了,这一次谈不成,他们家估计是真的撑不住了,他心里难受,就多喝了几倍,然后找厕所的时候,推错了门……

方安宴到现在都记得他当时有多震惊,这女人手里拿着小刀,正在比划一个人的脚跟位置,那个人被捆着,呜呜呜地直嚎,身上多处刀伤。

方安宴到现在都记得,那个被捆着的人看到他进来了,趁着这女人愣神的功夫不知道怎么挣开的束缚,蹿起来朝着门口跑,把他撞翻在地上,直接撞碎了二楼走廊的玻璃跳下去了……

方安宴从小生活在法制社会,电视上看的再多,也从来没亲眼见到过这么劲爆的现场,王法呢?!

他只听说过贝夏尔很乱,政府军经常和雇佣兵打起来,大马路上死个人兴许一两天没人管,但那都是听说,方安宴去了两次,从没见过什么超出法治社会的现场。

这一次他是真的傻了,他被撞翻在地上,眼睛却死死盯着床单上的血,是刚才那个跳楼的男人的。

这女人也风一样地追出去,但是却没有跟着往下跳,而是站在窗边感叹一声可惜了。

然后方安宴是怎么被拖着腿拽进了屋子,是怎么被用枪抵着脑袋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接吻,甚至……他到现在记忆都有些模糊。

只记得这女人告诉他,她是个雇佣兵,跟他说他把别人送的礼物放跑了,要他赔……

方安宴是真的被吓坏了,他吓得一整晚都没能释放一次,女人惊讶得像是捡到宝,从此就缠上他了。

他试过报警,不止一次,可是每次报警不光抓不住人,连她的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像是他在撒谎。

可是警察一走,她就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方安宴一个月的时候,从最开始吓得吱哇乱叫,到现在能够咬着牙接受她给的钱去填补方家的资金链,这其中的心路历程不为外人道。

甩不掉,挣不脱,她是个亡命徒,能够轻易地卸下他的关节,还能玩一样地装回去,在他第五次报警之后,用枪抵着他的脑袋,上膛的声音差点把方安宴吓尿了。

死亡的面前,他不敢再赌,他只是个普通人……

方安宴一直贴在门口,到那女人洗好了之后,拉着他的领带把他塞进浴室。

刚才还对君月月气焰十足的方安宴,这会像个小鹌鹑似的冲澡,而不同于方安宴这边这么凶残,君月月和方安虞滚在地板上之后,方安虞不知道磕到了哪里,皱眉停了下来。

君月月连忙把房卡插在卡槽,屋子里灯亮了,方安虞抱着上次跳楼受伤的那条腿,眉头紧皱。

君月月连忙卷起他的裤脚查看,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她知道上次受伤到现在才一个多月,现在就拆了石膏这样走动,实在是有点勉强。

君月月扶着方安虞在套房的沙发上坐下,蹲在他旁边给他揉腿,方安虞眉头慢慢松开,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看着君月月,从他这个角度,君月月这个抹胸的裙子真的是“量身打造”。

他微微动了动脖子,酒气带来的燥让他忍不住伸手扯了下领带,君月月摸出手机,输入――好点了吗?还疼吗,我去给你找个伤药喷一下吧,你等着。

君月月起身正要走,突然被方安虞一把扯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又皱了下眉,但是很短暂。

君月月瞪着眼看他,方安虞就这么偏着头,继续吻上来,他喝得有点意识模糊,所以他的眼神给人迷离的感觉,而且因为他自己扯开了一些领带,领口也散开了一点,君月月能够看到他脖颈那块本来应该是冷白色的皮肤,都透着一点粉。

君月月没看到过方安虞喝酒,她在今天之前,只看到过一种状态之下,方安虞全身都是这样粉白的情况,那就是两个人干那事的时候。

君月月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的胡思乱想蒸腾,耳根也跟着红起来,但是这会外面宾客还没散呢,是她和历离的订婚宴,哪怕是假的,她也不能。

但是方安虞太直白了,君月月在他手里没有任何抵抗力,尤其是他有些醉,迷离的眼神自上而下,卷发都散在额头上,领带歪到一边去,这样子实在是太致命了。

君月月强撑着一点理智,在紧要关头按住他的肩膀,从地上摸起手机,快速打字――不行,真的,外面订婚宴还没结束,我一会要送宾客,再说你的腿不是疼吗?一会历离要找过来,我们不能这样……

方安虞看完之后,轻轻地闭了下眼睛,微微地甩了甩头,接着就慢吞吞地爬起来了,他端端正正坐回了沙发的旁边,视线下垂,脸上刚才的迷离惑人全都被一种落寞取代,好像整个人瞬间就被抽走了筋骨似的。

他透着不正常红晕的手指,一点点地把衣扣扣上,扯开一些的领带,也一点点地推回去。

无声地整理袖口,西服的外套扣子,还有被君月月卷上去的那点裤腿。

君月月看着他的动作和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心上有一把小刀子在割来割去。

方安虞真的太乖了,他端端正正地坐好,伸手整理了头发,修长的手指穿梭在自己的发间,把他凌乱的头发理顺,甚至抱过沙发旁边的抱枕,遮盖住了他难言的煎熬。

做完了这些,他恢复了短暂的失控,低头平复了一下呼吸,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提起嘴角,侧头看向君月月,那双眼中让君月月窒息的情绪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来不变的温软。

君月月眼睁睁地看着他做完了这些,努力地压制了自己之后,又扯开嘴对她笑,她却差点哭出来。

不过她勉强压制住自己的鼻酸和乱糟糟的情绪,也整理好了自己,这才拿着手机打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安虞看过后接过回复――我知道安宴要来,是我求他带我来的,我实在太想你了,每天都梦到你,受不了了。

君月月张了张嘴,眼圈唰地就红了,但是方安虞还以为自己说错话,连忙又输入――我答应安宴,就只看看你,我真的没想破坏你订婚的,我就只是看看。

君月月伸手堵了下鼻子,方安虞看着她眼泪掉下来,紧张地又打字――对不起,我刚才是有点醉,我再也不会了,你别哭,我这就走。

方安虞说完之后,把手机放在君月月身边的沙发上,真的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君月月呜地一声哭出声,在方安虞走到门口的时候,从身后抱住了他。

方安虞回头伸手,特别温柔地给她擦掉眼泪,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甚至还对君月月笑,那意思真的很好理解。

我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