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宠妻之路 笑佳人 3302 字 2022-08-25

第65章

宁氏回到侯府后,虽然没有直接管家,但赵允廷在前面许多事情都是她暗中帮忙打点的,如安排年礼核对账本,赵允廷身边的管事也都认她,所以她让问梅走了一趟,便有人悄悄去请郎中了。太夫人跟秦氏分管后宅,对正院的动静并无察觉。

馨兰苑内,阿桔坐在炕头,在宁氏蒋嬷嬷含笑的注视下又羞涩又忐忑。

宁氏是过来人,儿媳妇平常身体调养得好好的,月事突然这么久不来,很大可能是有了,便专拣自己怀孕时候的异样讲给阿桔听,一是让阿桔跟自己的情况对对,二来也算是提个醒,免得过阵子孕吐什么的阿桔因为没有半点准备而心慌。

从她诊出身孕到生下赵沉,宁氏先捡有趣的事提,阿桔完全被吸引,暂且忘了心中忐忑,直到外面问梅说郎中请来了,她才又开始紧张。

略加收拾收拾,三人去了外间。

老郎中约莫五旬左右,头发灰白面容慈善,乃是京城仁德医馆的馆主,姓徐,除了每月逢五、逢十等整日子不收钱为京城穷苦人家看病,平日里都在达官贵人府上奔波,医德医术都极好。

见三人出来,徐馆主起身行了个礼,没有问宁氏阿桔的身份,礼毕继续坐了下去,摆好垫木铺好纱布,这才抬头看向面颊羞红的阿桔。老人家看过那么多病人,阅历丰富,一眼就看出是阿桔需要问医了。

宁氏示意阿桔坐到徐馆主对面的椅子上。

阿桔低着头去了,在徐馆主的示意下先抬起左手搭上去,等徐馆主号完,再换成右手。

屋子里静寂无声,阿桔盯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的老人手指,另一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

徐馆主很快收了手,看一眼阿桔跟宁氏,见二人都面露期待,遂笑道:“恭喜这位少夫人,少夫人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脉象稳健,怀相极好。”

阿桔嘴角立即翘了起来,情不自禁低头看自己的肚子,那么平,根本看不出来里面已经有了她跟赵沉的孩子。那家伙比她还盼望孩子,若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坏了吧?

阿桔已经迫不及待想快点回到望竹轩,好给赵沉写封信了。赵沉跟她说过,从京城到热河,快马加鞭五日便能一个来回,书信来往很方便的。

“傻丫头,知道自己要当娘就傻了?”

身前婆母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阿桔抬头,这才发现屋里只剩她们婆媳二人。

宁氏一边牵着她往内室走一边道:“问梅去外面请徐馆主开保胎的药方食补方子了,蒋嬷嬷跟着去,打听打听都需要注意什么。”说话间进了内室,她按着阿桔坐到炕上,扶着阿桔肩膀打量,眉眼含笑:“还是承远眼光好,以前我催他娶媳妇他一点都不上心,结果自己找了一个,人温柔好看,还这么快就有了孩子,真是他的福气。”

“娘,你就别笑话我了。”阿桔低着头,挺不好意思的。

儿媳妇面皮薄,宁氏高兴过后也不再逗她,在阿桔身边坐下,握着她手道:“今日这是咱们私下请的郎中,被太夫人知道咱们越过她请人她肯定要不高兴的。阿桔,明天正好是三十,你父亲沐休在家,等明早你们一起去荣寿堂请安时,你假装不舒服干呕两声,接下来全看你父亲的就行了。放心,这是你跟承远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娘第一个孙辈,娘一定为你安排妥当。”

与其他府上妻妾成群后宅各种阴谋诡计的情况相比,延平侯府确实算得上安宁了。秦氏想使坏她没有立场拿捏阿桔,太夫人……

宁氏轻轻笑了笑。太夫人针对的一直都是她,或许也不满意阿桔,但阿桔怀的毕竟是赵家的骨肉,儿子又正得她看重,太夫人不会为难阿桔的。现在把阿桔有孕一事传出去,正好可以借此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留在望竹轩好好养胎。

至于秦氏甚至两个姨娘会不会暗中使什么手段,望竹轩外面有儿子分派的人手,阿桔身边有见多识广的蒋嬷嬷,宁氏很放心。

听出婆母话里的深意,阿桔脸上的欢喜终于淡了些。

她想到了蒋嬷嬷跟她提起过的那些后宅阴私手段。

侯府女眷不多,但有人是不喜欢她的,也就是说,她不是村里那些怀孕的媳妇,平常注意别摔着磕着就行了,她现在在侯府,需要留意更多的事情。

有点紧张,可对上婆母安抚宁静的眼神,阿桔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轻声道:“嗯,我都听父亲跟娘的,回头也会好好叮嘱望竹轩的人,娘也别担心。”

儿媳妇心里有数,宁氏欣慰地笑了,提起另一件事来,“你有了身孕,这可是大喜事,回去给你爹娘写封信,让他们高兴高兴,承远那边,你先写吧,他说到了那边马上就会写信回来,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到时候正好让人把你的回信给他带回去。承远盼了那么久,知道自己快要当爹了,没准一高兴就给你挣个大官回来呢。”

阿桔笑着应下。

回望竹轩的路上,蒋嬷嬷在阿桔耳边小声嘱咐道:“大姑娘,这事咱们回去后先别声张,明早太夫人那边请郎中看过,再告诉院里的丫鬟。”

经过宁氏的提醒,阿桔现在马上就明白了蒋嬷嬷的意思,点了点头。院子里有大丫鬟也有小丫鬟厨娘守门婆子等人,万一从哪个嘴里漏出去,明早再装模作样岂不是扇自己的脸?

因此回到望竹轩,阿桔同往常一样跟四个丫鬟说了会儿话,然后便去内室写信了。

宣纸铺好了,墨也磨好了,阿桔却对着笔墨纸砚发了愁。

先给家里写,还是先给赵沉写?

脑海里浮现丈夫霸道的俊脸,阿桔忍不住笑,提起袖子先给赵沉写。

想他,又羞于过于直白的言辞,阿桔便简单地交代了家里情况,再问问围场那边如何,最后才提到自己有喜了。放下笔,阿桔拿起纸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不妥的,小心翼翼吹干墨迹,放到了暗黄色的信封里。准备粘合封口时,忽的记起成亲前赵沉写给她的那封信,阿桔笑了笑,正好桌子上摆着盆盛开的紫色兰花,她轻轻折了一朵下来,夹在两张宣纸中间压平之后,一起放进了信封。

思卿如慕兰,思君亦如慕兰。

脸上有点发烫,阿桔忙提笔写另一封。

给家里的信就比较长了,父亲母亲,弟弟妹妹,还有姨母一家,每个她都惦记着。最后给丈夫的只写了一张,给家里写了满满五页,胳膊都有些酸了。

心里却满满的都是欢喜。

晚上钻进被窝,阿桔仰面躺着,轻轻摩挲依旧平坦的小腹,闭着眼睛想象赵沉回来后会如何待她,一会儿又猜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孩子吗,男女她都喜欢,不过若是头一胎能生个儿子就好了,她可记得小时候家里只有她跟妹妹时,母亲没少被村里媳妇嘲讽,不是那种蓄意的讽刺,偏偏无意流露出来的惋惜才最让母亲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