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地,捧起衣袍送到鼻端,分辨她留下来的香。
衣袍是上好的杭绸,清凉细腻,如水中他抱她时碰到的肌肤。
如果,如果那时河中只有他跟她,他会把她救起来,他会抱她去林子里,他会把她扔到草丛中,然后……
静寂的夜里,想的再荒唐都无人知,男人拽下衣裳回到炕上,似梦非梦,全随心意编造脑海幻境。
如梦幻境里,她依然想逃,却逃不掉,哭得梨花带雨。
幻境结束,赵沉松了手,声粗气重。
他仰面躺着,怔怔地凝望明月,困惑为何才见过那个农女三面,便有两次都动了欲。他非柳下惠,在外面应酬,更多不堪的情景都见过,欲望会起,更多的还是厌恶,真正能让他兴奋到不得不动手发泄的,只有她一个。
或许,是他年岁越来越长了?
三日后,赵沉早早起来,准备去河边赴约。
宁氏刚刚睡醒,还没起来,听到动静,好奇地派贴身丫鬟问梅去看看。
问梅很快去而复返,笑道:“夫人,少爷又领着陈平去打猎了,说是黄昏前回来。”
宁氏了然,继而摇头,这大热的夏天,亏那小子不嫌热。
赵沉出发地早,抵达河边时天才大亮,他坐在马上眺望路口,因为河边地势低,并无法望见那边的村庄。
他攥着缰绳,任马低头吃草。
“少爷,他们来了。”陈平一直面朝路口,见人来了,扭头提醒自家少爷。
赵沉仿佛没有听见,过了会儿才回头看去。
来的是父子俩,有过几面之缘的林老爷走在前面,林重九牵着毛驴跟在后头,他们身后,再也没有旁人。
意料之中。
赵沉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陈平,大步迎了上去。
“赵大哥,这是我爹,你快告诉他,你是真的愿意教我是不是?”林重九兴奋地跑了过来,站在他身边道。
赵沉朝他笑笑,随即向林贤行礼:“林伯父,那日晚辈无意救下小九,因觉得与小九投缘,便擅作主张想教他些粗浅功夫,还请伯父莫怪。”
林贤忙还礼:“赵公子客气了,您肯指点犬子是他的造化,林某怎会怪罪。赵公子,您于犬子有救命之恩,现在又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教他,林某与内人实在感激,可惜林某在镇上学堂教书,这两日走不开,十六那日才得休假一日。内人想请赵公子到寒舍做客,亲自道谢,不知赵公子那日是否方便?”
赵沉微一沉吟,看看父子俩,道:“伯父盛情,晚辈定当赴宴,只是劳烦伯父伯母费心了。”
“哪里哪里,赵公子肯来,我们求之不得。”林贤很是高兴,看看天色,告罪道:“那我先去镇上了,犬子愚笨,若他偷懒耍滑,赵公子不必客气,尽管教训便是。”
“我才不会偷懒!”林重九不服气地辩解道,被林贤瞪了一眼。
赵沉拍拍他肩膀,朝林贤拱手:“那伯父路上慢走,十六那日晚辈再登门拜访。”
林贤回礼,再三叮嘱林重九后,终于跨上毛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