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解药快要吃完了吧?”
应元雪心中计算着无数办法,并未回话。
“什么解药?”萧疏梧忽然问。
应元雪一惊,转头看萧疏梧,却见对方正皱眉看着他,面色沉沉:“什么解药?”
应元雪无力地笑笑,想说没什么,话到嘴边,想起萧疏梧说的“再不疑你”,又觉得说不出口。
萧疏梧已经猜到了。
南回暗卫潜入北齐,若没有点足以拿捏的条件做保障,哪个国君敢放心用这把刀。
他望着南回暗卫统领手中的瓶子,心中思索该如何把那瓶解药抢过来。
可下一刻,黑衣统领把手中瓷瓶狠狠掷向地面,乌黑的药丸骨碌碌滚了出来。他周身忽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内劲,那些本该滚远的药丸全部停在原地。
他用鞋尖挑开瓷瓶的碎片,接着用力落脚,被南回暗卫视为至宝的解药就让他狠狠碾到了地上,成为一摊碎泥。
萧疏梧身体一僵,整个人爆发出一阵强悍的杀气。而应元雪只是淡淡地看着统领动作,眼中并无惊讶。
“好,不愧是你。”统领仰天大笑几声,止了笑声说,“当年我在北齐边境捡到你时,看到你眼中的疯狂、绝望,我就知道,你会是我手下最利的一把刀。”
“只可惜,这把刀现在,成别人的了。”统领状似轻叹,手指点过刀尖,话音未落,身形忽动,似离弦之箭冲向应元雪。
其余七人随声而动,一举欺上,八人如同黑夜,将萧疏梧和应元雪覆在其间。
这八人乃是南回暗卫最顶尖的佼佼者,应元雪自负武艺精湛,却也只能勉强挡住其中两三人,何况武艺远在他之上的统领也在此处。
他与萧疏梧勉力格挡一小阵,两人身上便划出不少伤口,殷红的鲜血自身体各处涌出。
二人背靠背时,萧疏梧飞快说了一句:“你服软,和他们走。”
应元雪嗅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忽然笑了:“我若走了,日后奉谁为君呢?”
萧疏梧浑身绷紧,还想再说两句,应元雪却倏然蹿了出去,直接迎上攻过来的统领。
统领也是一愣,然后大笑:“好,让我看看,这十年你到底长了多少本事。”
应元雪嫣然一笑,与统领短兵相接之际,身体忽扭转出一个极为刁钻的曲线,直接划着统领的刀刃,闪到统领身侧。
统领立时侧身攻击,应元雪却不躲不避,拼着被他在胸前划出一道刀伤,伸手够到了他别在腰间的一个玉葫芦。
不过眨眼,应元雪弹开葫芦的小帽子,仰头将瓶中的液体悉数倒入嘴中。
“你!”统领大惊,劈手来砍应元雪的手臂,但是已经晚了,掉在地上的玉瓶碎得四分五裂,所余之物寥寥无几。
萧疏梧在与其余七人的战斗中惊愕道:“元雪!”
一缕红丝自应元雪嘴角溢出,他吐息两番,握紧手中软剑,复又冲着暗卫统领欺身而上。
这一次,他的力量比以往都要蛮横,统领抬刀格挡,竟生生被他逼退数尺,才堪堪稳住脚步。
“大哥!”有暗卫向统领喊道。
“不可退!”统领恶狠狠道,“那药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应元雪必会力竭而亡,都给我撑住!”
众人再次缠斗在一起,应元雪功力猛然大涨,三四个暗卫欺他一人,仍觉力不从心。
不到半个时辰,来袭击的八名暗卫尽数被应元雪斩于剑下,他和萧疏梧也几乎成了两个血人。
直到统领瞪着一双不甘的眼睛倒下,应元雪的身体晃了晃,再也握不住手中兵器,软剑铮然一声,掉到地上。
萧疏梧忙拥他入怀,应元雪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嘱咐道:“书桌……暗格,有信,代我……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