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搭讪的就络绎不绝,男男女女什么类型都有,年晁云心思不在这上头,萧野倒是如鱼得水,纸巾名片收了一大堆。
但他今晚好像就舔着脸和小朋友杠上了,编排出各种理由逗他,那小孩一副厌恶的样子,白眼都翻上了天。他越是反感,萧野就越来劲儿。。
年晁云劝他:“你至于么,为难一小孩。”
“笑话,我看着像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我是看他好玩,逗逗他。”
年晁云沉默了,不知道想起什么,捏着啤酒杯发呆。边上有个浓妆艳抹的男人扭着腰肢蹭过来,一边叫哥哥一边抓住萧野就要和他玩筛子喝酒,那人浑身艳香说起话来还吊着嗓子,萧野虽然喜欢拈花惹草,过往的风流债也一堆,但绝对不好这款的。
年晁云存心要看戏,就捂着鼻子默默退一边儿。
萧野打了半天太极,明示暗示摆出各种拒绝的姿态,谁料小哥还是不依不饶,扑上去勾着脖子就要亲他,这下萧野只能一把推开他往厕所跑。
年晁云想笑,但很快发现自己的处境也不太妙了。萧野一走,他就变成了那位小哥的下手目标。
年晁云心里喊苦,看势头不妙就准备往外撤,人还没到门口,忽然听到里面传出大声嚷嚷,紧跟着是噼里啪啦玻璃碎一地的声音,不少客人眼看情况不对,纷纷跑了。也有一些好事的围过去看。
年晁云压根没想自己身份已经不合适了,只知道他寒哥的地盘出事儿了,他要兜着,就又重新挤回人堆里,见着刚那个调酒的小孩儿浑身湿透,举着半个破碎的玻璃瓶子,浑身发抖地喘着粗气。他眼底发红,目光狠厉几乎要露出獠牙来。边上有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捂着脑袋,满手是血地跟那儿叫嚣。
“你他么敢打我!小兔崽子老子花钱是给你面子!你他么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弄死你!”
说着就抖着满身的肥肉要扑过去,结果被小孩抬起来又是一脚,小孩出手不留情面,像发了疯的小狼崽,扑过去还要打,被其他几个服务员拦住了。
领班冲过来调解,给中年男人又是免单又是道歉,拼了命地解释说小孩不懂事,让他一会儿喝酒赔罪。
小孩儿梗着脖子说:“我不喝!我没错!”
他可劲儿抿着嘴,薄唇绷成了两道直线。年晁云走过去问:“怎么了?”
小孩儿不吭气。
被踹地上的人不买账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被人扶着从地上爬起来:“摸两下怎么了,你屁股金贵?有本事站这儿有本事别出来卖——”
话音未落,又被厕所出来的萧野同志踹翻在地,这一脚他用了八分劲儿,把胖子直接踹到角落去了。萧野跟过去磨牙嚯嚯地说:“小朋友屁股金不金贵我不知道,你的屁股我看是保不住了。”
年晁云和萧野是酒吧常客,和老板还关系特殊,现在连他们都卷进来了,领班额头滴汗,想让他们别管,年晁云摆摆手意思不碍事儿。不管他和戚寒现在的关系是如何变扭,放在心里沉甸甸的记挂不是假的,认识两年多,700多天的日日夜夜,有关这人所有的事儿,年晁云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下。
胖子还在叫骂,跌跌撞撞要爬起来,和他一块儿来的不知道哪门子狐朋狗友看情势不对,有的原地围观,有的干脆溜了,都是皮肉之交,没人愿意在这种节骨眼上蹚浑水。
萧野不耐烦地往他边上一蹲,问:“酒喝多了脑子不好?跟我出去清醒清醒。”
说着单手就把那人提溜起来,垃圾一样一路磕磕绊绊往门口拖,碰了桌子椅子也不管,直接撞过去,胖子被摔得就差一口气了。
周围没人帮衬,都是看戏的多,热热闹闹跟到门口一看,嚯,停车位上一辆迷彩悍马,装甲坦克似的还挂着军牌,吓得胖子一瞬间酒都醒了。
萧野把他按车头上问:“聊聊?谁屁股金贵?”
市中心人来车往的,硬车加帅哥再附赠一场免费好戏,简直不要太精彩,围观群众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年晁云有点头疼,萧野是个军二代,他自己也是当年特战队退役的,老爹位高权重,今天这车就是老爷子临时借他儿子用的,牌照太显眼,真被放到社交媒体上免不了会生事端。
年晁云想劝萧野意思意思得了,别真干什么出格的事儿,树大招风。
话没说出口,他好忽然看到人群里有个熟悉的影子一晃而过。
“寒哥!”年晁云脱口而出,半分迟疑都没有拔腿就追,留了萧野一人彻底放飞自我。
萧野咧嘴一笑,抱拳:“各位父老乡亲,大家给我做个证,这位客人正经酒不喝,要占人小孩便宜,你们看我是把他绑车头遛个弯呢?还是直接送去警察局呢?”
胖子脸上挂不住,看到这车和军牌也知道今天恐怕是遇上硬茬了,唯唯诺诺开始讨饶。
萧野嗤笑:“想私了?行啊,精神损失费呢,祖国花朵不是被这样摧残的。”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这事儿闹到最后,胖子掏了好几千大洋,终于灰溜溜跑了。萧野一转身回了酒吧,把钱全数塞进小朋友口袋。
“我不要。”小朋友还挺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