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潜意识埋藏得太深,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问话无果,催眠结束。
这他妈分明是一场在他放松警惕时,伪装在系统脱敏法之下的心理诱导。
他本不稳定的心理状态几乎要崩溃了。
而且他怀疑这不是唯一一次,程医生给他抑制梦话的训练可能没有失效。
“你那天,”他尽量不去回忆那天的事,喘息道,“给我下的是安眠药吗?”
李微讶于他的敏锐,目光微转,坦诚道:“不是。”
“是能激发你潜意识深处的催化剂。”
王珏心下了然,随即一凉。
“结果,”他颤抖着继续道,“我潜意识最深处,不是证据——”
是你。
他曾经骂他是灰鲸的狗,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失去四肢自由、精神自由,每天躺在床上——
像狗一样等他回家。
没人可以嘲笑斯德哥尔摩患者。真正的禁锢之下,脑海里的自我还能剩下多少?
耳侧缠绵,一句话就是一颗种子,在心脏里抽芽,盘根错节、丝丝入扣。带着心头血的藤蔓摄了他的心魄,破了他的喉咙与口吻,占领了他脑袋里每一个细胞。待他低头看去,自己早已病入膏肓,每个毛孔都叫嚣着开出花来了。
拼命想要清出去的东西,结果滑至了更深层。
他感觉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