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围堵你,甚至不会见你。他们只会在你随手买的衣服上、杯子的瓶口上、你摇下车窗的粉尘里加上一点教科书里都没有的物质,会把寄生虫放在你的食物里伪装成蚊虫叮咬,让你每分每刻战战兢兢,随时随地不得好死。你知道心丝虫吗?做手术时把心脏剖开一点,切口处就会露出无数条像白面条一样的虫子在翩翩起舞。”
王珏抿着嘴,不说话。
“你觉得我在乎什么?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选择和你一个阵营?”
王珏微低着头,平缓线条的五官陷进阴影里。良久,他才开口道——
“可惜他现在已经认定你被我拐跑了,不过他没说让你抓我应该是试探,是要等你的说法,看你是不是真的叛变了。”王珏突然笑了一声,心下仿佛决定了什么,语调轻浮起来,“你当初不杀我,我的确要谢谢你哦。不过原来刚认识你时候你跟别人都那么热情开朗,装得真好。当初有一次听见你和护士说话,我还以为你有双重人格。”
“不过你像这样冷淡点挺好,就很真实。打喷嚏时候不会放松,还有点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想……”王珏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可惜没等他说完,就被李微摔到了柜门上。
“灰鲸只看结果,”他抵着他的肩膀,低头凑近王珏的脸,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你说我把你带到他面前,他还会怀疑我吗?”
“我不杀你,但这并不代表我有保你的理由吧。”
王珏被措不及防这么一摔,又听见这话,瞳孔骤缩,怔住了。
那是灰鲸特意为他准备的狭小空间,漆黑不见五指,只闻得见自己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味道。他听不清自己嘴里在说什么胡话,只是下颚不断发力想留住一些口水。后来他连口水都流不出了,也听不见那个戴面具的人在耳旁喊些什么,脑子里一片轰鸣。
如若不是他在四肢里都埋了信号器,说不定已经沦为人彘了。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一片白茫茫的影子发出来的:“想要活着折磨一个人,总归是有法子的。”
完了。
这回真的玩太大了。他输不起了。
“你不想知道把柄是什么吗?”王珏垂下眸子,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不甘示弱道,“你作为得力下属,如果这和你没有关系,怎么会突然倒戈呢?”
“你转院到我这来,是他安排的。”李微说了一个陈述句。
“上次我在眼镜店时候带的资料呢?你拿来,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