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没有透视眼。等他出门,王珏才放开了咬烂的下唇,抹了一把快冻成冰珠子的泪滴。
当防盗门再次传来关门声响,可他不敢轻举妄动,由冷到麻木,再到开始产生热的幻觉。足足又呆了半个多小时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才真正地松了口气,爬了出来,捂着胸口努力平复心情。
从未感觉到空调冷气是如此温暖。
他离开实验室时,脚步匆匆。
没有看到身后的小房间里刚刚还拳头大的肿瘤,已经填满了整个大培养皿。
惊险逃脱后的王珏反而异常地感到平静,他回头看看李微家窗户后堆砌起的砖块,又看看路边已然消失的电话亭老板,想起了那个名单。他垂眸,不自觉动了动喉咙,由快走变成了飞奔。
3公里远处的小卖部里,他终于拨通了半个月前就应该打通的电话。
“喂,”属于心理医生明亮又宽敞的诊室里,电话接通。是克制又礼貌的官方腔调:“您好。”
“是我,程医生。”王珏说,嗓子里还带着流过泪的重重的鼻音。
“……”
对面足足沉默了十秒。
“……是,是你?”对面的声音颤抖了,“你……你醒了?你,你还活着?”王珏当年找他咨询,给他讲的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时隔八年依旧记忆犹新。当时本以为这个来找他咨询的二十出头的孩子带有妄想的症状,但新闻上的官员死讯一个接一个灵验时,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在能力之内,他还是发自内心想帮助他的,结果一步接着一步,他发现他已经渐渐卷入这个漩涡无法抽身了。
“噗。”王珏被对面一时失语的逻辑逗笑了,“你以为见鬼了?”
“你现在在哪?他们就这样放过你了?”心理医师关切道。
“没有,我被抓了。但是我暂时逃出来了……”
“什么?从大本营吗?你怎么逃出来的?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