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修文这边才结束了电话会议,监视屏上的人便有了动作,他揉了揉眉心,起身回到地下室。
地下室空间很大,占地足有三百平。这里的设计是他一手操办,大半面积都作调教用途,剩下一小处留作办公用。方才他便是在这里观察刚被带到这里的高桐,反应和举动倒是和他预想的相差无几。
高桐已经醒了。
他双目半睁,怔怔地侧躺在原地。他那样瘦,伏在空旷的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就像被猎枪打落在地的鸟。皮毛凌乱、鲜血淋漓。
柏修文回到座椅上,打开了办公区的灯。
青年似乎没想到他在这里,惊得瞳孔大睁了一下。他可能是想起身,却忽地意识到那羞耻的分腿器还在生效,无论如何都闭不上腿,软糜的阴/茎在一边腿根上耷拉着。而这一动便好似牵一发而动全身,高桐痛苦地‘嘶’了一声,感觉浑身筋骨倒错,终又栽回了原地。但他并没放弃,上臂仍旧执拗地去解扣在脖颈上的锁带。
他这副虽被束缚却苦苦挣扎的样子。柏修文想,就像前两年和好友去肯尼亚捕猎时,望见的那头即便被雄狮围捕、撕咬,却仍旧反抗蹬蹄的羚羊一般,血腥与暴力挤压出一汪流了脓的美与韧。
他眼看着滚烫勃发的生命渐渐熄灭,最后化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脏器。
自然界的生态循环通常如此,炙烤的草原大地上无时无刻不在上演捕食者和猎物的追寻,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人类社会也是同样。
柏修文两指并起,指尖轻轻敲打着座椅扶手。他想,或许等高桐乖一点后,他会带他去周游世界,东非草原、南美雨林、北欧极光……这些神迹般伟大的自然景观,比人类存在的历史还要久远出许多年头,是很值得一观的。
他相信自己不会等太久。
正思衬着,那一头却忽地传来了咳嗽声,他望过去,发觉高桐居然凭自己从躺倒的姿势转换成了跪伏,他两手握拳,面朝下正剧烈地咳嗽着。
“给、给我水……”他气若游丝地开了口。
他的脸和脖颈都被咳嗽震得发红,柏修文盯了两秒,没同意也没拒绝,只叫他爬过来。
高桐静了一下,这空档又忍不住咳起来:“……我没有…力气了。”
柏修文目光审视着他,似乎是在评估这话的真假,“想要水可以,你可以选择自己爬过来,或者我过去。”他敲打扶手的指尖未停,“当然,这两个选项的结果可能并不相同。”
“选择权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