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意识不到旧教堂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后面的几年,米乐依旧对这一晚的记忆十分模糊。
她似乎听到了轰鸣的水流声,漫过她的身体。
又在这水流声中,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
米乐感觉到自己怀中抱着一具温热的身体,粘稠的液体从对方身上过渡到了她身上来,染红了她的视线。
她记得对方的嘴唇开合了几次,像是正在与她说话。
米乐轻轻地颤抖,眼神茫然且无措,她自认为已经用了最大的声音说话,但说出来的声音其实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朦朦胧胧的时候,又听到了许多人正在大呼小叫,这一回,他们喊什么,米乐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
她终于承受不住,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米乐并没有在旧教堂醒来,她一伸手,摸到了手背上的针。
低头看去,一床雪白的棉被正盖在她的身上。
米乐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她躺在床上,缓缓回神,回过神没多久,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米乐拔了手背上的针,慌慌张张的穿上鞋,往外面跑去。
刚到门口,就遇到了查房的护士。
护士是来给米乐换药的。
米乐看着她,问道:“你给我打什么针了?”
护士被这个美人吓了一跳,到退一步。
米乐道:“我不能打针。”
护士恍然大悟,开口:“小姐,你放心,对孩子没有影响的。你来的时候,你身边的那位女士就说过了。”
米乐拽着她的胳膊,问道:“今天几号。我睡了多久了?”
护士道:“睡了两天。怎么了?”
米乐心里咯噔一声。
秋缇呢?
他人呢?
活着?
还是……
米乐记得,她晕过去的时候,对方身上全都是血。
看起来就像要流干了似的。
一大片一大片,比开得最艳丽的玫瑰还要红上几分。
就在她跟护士拉拉扯扯的时候,米爸跟米妈到了。
护士在刚才就发出了消息,通知家属米乐已经醒了。
米爸米妈赶来,米妈哎哟一声,说道:“晚晚!”
她心疼道:“你下地干什么?”
米乐问她:“秋缇呢?他在医院吗?”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心脏都跟着发抖。
生怕从米妈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词语。
或是一觉醒来,别人告诉她,秋缇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米乐紧紧盯着米妈。
谁知,米妈听到秋缇的名字,竟然恼怒起来:“你还关心他干什么,我看你自己都要死了。他用得着你关心吗?”
米乐问道:“他人呢?”
米妈道:“转去了s市的医院。邬维礼当天晚上过来了,秋缇腹部中枪,在h市急救过后,他又急急忙忙把人转到了更好的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