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几日,苏州城里不少人家已经知晓尚修杰一回国便离婚一事,男人的反应暂且不提,各位夫人都是暗骂尚修杰不是个东西。
走四年,留下妻子在家侍奉公婆抚养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尚修杰倒好,不说补偿,头一件事竟然是离婚!离婚想干嘛,十有想给新人让位,这种事他们见了不少。男人在外面遇到了年轻漂亮的女学生,追求所谓的进步爱情,堂而皇之抛弃糟糠之妻,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世道,人心坏了
黄夫人见了阿渔,面露同情之色,想安慰又怕触及她的伤心事,整整心情,笑着道:"“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阿渔笑着道:“近来杂事多,"又自嘲一笑:“我的事,想来夫人应该听说了。”
黄夫人握着她的手拍了拍:“苦了你了。
“祸兮福所倚,早些看清他的为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观她神色豁达,黄夫人一怔,忙道:“可不是这个理,庄妹妹这般品貌,错过了是他尚修杰的损失。”
阿渔笑笑:"“夫人别取笑我了,“话锋一转,接着道:“今日冒昧拜访,是有一事相求。
黄夫人斟酌了下,缓缓说道:“若是力所能及,我定当尽力而为。"她同情庄秋语,唇寒齿亡物伤其类,但是不敢乱打包票
阿渔眉眼带愁,赧然开口:“说来不好意思,夫人可能听说过我有一嗣兄。
黄夫人岂止知道,还知道她登报和她嗣兄脱离关系来着。
阿渔继续:"我那嗣兄刻薄寡恩,连我父身后事都想刻薄最后还是我出了一部分钱才将家父体面下葬。打我父亲去后,他们夫妻二人翻脸无情,处处苛待我妹妺,逼得我妹妹小小年纪外出求学。
现今遇上我离婚,他们夫妻不曾为我说过一句话,事后却嘴上抹蜜说带我回乡照顾。
黄夫人立时反应过来:“只怕是不安好心。
阿渔点头,笑容苦涩:“我虽愚钝却也分得出好歹,他们分明是打我嫁妆的主意,我如何敢随他们回乡。见我不依,他们胡搅蛮缠,还拿长兄如父来压我,我不胜其扰也羞与这等人为伍,遂登报与他们脱离关系。想着恩断义绝后,他们再也不能拿捏我,不曾想,二人厚颜无耻,居然买通地痞流氓们上门骚扰。我实在是惊慌无策,这才不得不厚着脸皮上门求助。
原来如此,黄夫人放了心,还以为她是为尚家来,那自己委实有心无力,区区地痞流氓,举手之劳。
竟敢在苏州城内撒野,你放心,回头我便和我家老黄说声
阿渔感激不尽,拿起被自己放在边上的画轴:“一点心意还请夫人收下。
随着画卷展开,认出是名作的黄夫人眼中欢喜,口中道使不得,使不得,举手之劳罢了,岂能夺人所好。”
阿渔便笑:"与夫人是举手之劳,对我却是大恩大德。夫人要是不收,我是不敢再上门了的。
黄夫人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看阿渔的目光更加亲切。
被警察带走的庄德义夫妻是懵的,在狱中见到被他们收买的地痞之后懵上加懵,待被收拾了一顿,和恶霸做了狱友之后两人惊恐欲绝。
不就是收买几个小混混骚扰下庄秋语嘛,他们又没做什么,怎么就被抓起来了
尚家,肯定是尚家干的事,被欺负的只能抱头求饶的庄德义夫妻不约而同想到了尚家,只当尚家已经厌弃了庄秋语,却忘了庄秋语到底给尚家生了一儿一女
无论哪一个都没怀疑是阿渔动的手,实在是在他们眼里,庄秋语柔弱可欺,哪怕离婚后,她变了个人似的,但是固有印象作祟,二人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改变。
这一刻,夫妻俩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就不贪心了二人哭爹喊娘求饶,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只能出血,可身上带来的钱早就在被抓时搜刮一空,好说歹说求来一个往老家拍电报要钱的权利
原以为出了一笔血,就能逃出生天,不曾想这些警察一点放人的意思都没有
惶惶不安间,分处两个牢房的庄德义和庄万氏打了一二个哆嗦,他们怎么忘了,现在的警察就是披着警服的土匪,吃人不吐骨头。
烦人的苍蝇销声匿迹,周婶日渐好转,阿渔心情舒畅。不脱几层皮,庄德义两口子别想出来,出来后也不敢再踏足苏州这个噩梦之地。
庄德义夫妻的仇,庄秋语前世自己已经报了,倾家荡产沦落街头外加一条腿。
这一世,阿渔同样想让庄德义把从庄父庄母那继承的遗产全部吐出来,并且逐出家门,这等人品卑劣的存在是庄秋语这脉的耻辱。庄父这一脉的香火就让阿元延续,日后她会让阿元改姓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