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雅萍心脏骤缩,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打扰一下,我是来为您送水果的。”服务员甜美的声音传进来。
汗不敢出的老汪大松一口气,这家酒店会每天为客人提供免费水果,下意识站起来就要去拿。
谷雅萍心里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她眼珠子颤动几下,定定望着走向门口的老汪,她在这住了小一个月,每天都有客服人员送水果。
“不用,”心跳如擂鼓的谷雅萍急声:“我们不需要。”
老汪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定在原地,扭头惊疑不定看向谷雅萍。
谷雅萍面白如雪,她说不出来的不安,彷佛门外潜伏着一头吃人的怪兽。
恐惧会传染,老汪霎时寒毛卓竖:“你怎么了?”声音已经走调,带着细细颤抖。
谷雅萍剥着手指甲,无名的恐惧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她没有理会惶恐不安的老汪,而是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
门外的服务人员看了看左右的警察,在他们的示意下,直接拿房卡打开门。
在谷雅萍惊恐的眼神中,门锁一点一点转动,这一秒变得格外漫长,彷佛一个世纪。
咔哒的开门声,无比清晰响亮。
“谁让你进——”老汪带着不满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看清来人身上的警服那一瞬间,惊恐瞪大双眼。
坐在床上谷雅萍四肢冰凉,就像是掉进一个彻骨阴寒的冰窖,浑身血液都为之冻结。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话音未落,老汪本能地掉头跑向窗户。
年轻的警察三步并作两步,一个飞跃擒住老汪:“老实点。”
被按在墙上的老汪汗流如注,瑟瑟发抖,一张脸上半点血色都不见。
领头的警察掏出证件表明身份,又拿出传唤证:“汪泉林先生,谷雅萍女士,我们怀疑你们涉嫌一桩谋杀案,请配合我们调查。”
谷雅萍脑子里嗡的一响,什么都听不见了。灰白的脸上两只眼睛不住闪动,冷汗顺着额头滚滚而下。
高丽华亦是出了一身冷汗,她并不知道阿渔的计划,完全被蒙在鼓里。直到阿渔去公安局录口供,高丽华才辗转从故人处得到消息。
高丽华后怕地瘫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猛地站起来直冲门口,一边跑一边打电话。
阿渔一叠声安慰:“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再三保证自己油皮都没破一点,又连连告罪。
高丽华总算是回过神来,喊了在家的高嘉树送她去公安局。
阿渔见到心急如焚的高丽华,立马端上乖巧的讨好的笑容,高丽华又气又后怕,上来上下仔细打量,悬在喉咙口那颗心总算是彻彻底底地落回肚子里。这孩子简直无法无天,居然以身涉险,要是她有个什么,让自己怎么活。气不过的高丽华拍了阿渔胳膊两下,末了心有余悸地抓住她胳膊:“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没下次,再也没有下次了。”阿渔挽住高丽华的胳膊保证。
高丽华瞪她一眼,又恨谷雅萍,眼神锐利地像刀子,哪怕是知道冯远鹏背叛她那一刻,她都没有这样恨过。
“谷雅萍,谷雅萍,我跟她没完!”千百种恨意在胸腔里翻滚,高丽华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恨不得食肉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