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放听到这话有些绷不住,在易槐抬起他的脚的时候,一下子伏在易槐背上,背脊有些脆弱的颤抖,易槐的手顿了一下。
他抬手去按易槐的手,制止他的动作,说话的时候嘴巴碰到易槐背上的布料,声音有些嘶哑:“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生气了。”易槐低着头,并不能看见他的表情,把他的手挡开,然后让安放坐在自己腿上把他的脚抬起来再把拖鞋给套上。套上了一只,易槐拍了拍他另外一条腿,安放乖乖抬脚,套上另外一只。
鞋子早就被易槐给穿热了,捅进去的时候里面十分暖和,原本觉得有些冷,穿上鞋以后似乎全身都暖和起来了一样,舒服极了。
安放重新站起来,面上的神采也好了些。易槐声音淡淡的,面无表情看着他,一点也不温情:“我没说没有生你的气,安放。”
安放心里有一丝心虚。
易槐的手指在安放的眼睛上抹了一下,安放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是红血丝。他深深的看了易槐一眼,易槐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钟,轻声轻轻地:“去休息吧。”
“你呢?”犹豫了一会儿,安放反问。
易槐没做声,眼神里充满了疲惫。
“你先去洗澡。有什么事情洗完澡再说。”
安放深深吸了一口气,见到易槐抬手揉了揉眉心,原本想要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安放嗯了一声以后转身往浴室走,没一会儿,汨汨的流水声从浴室里传来。
安放盯着汨汨流水的龙头,冲着镜子里露出个无声的惨笑,伸手把脸埋在手里,坐在马桶上发呆。
他洗澡的时候,易槐在阳台上抽了一支烟,开着窗户,烟味不浓,夜色之下,易槐的脸色晦暗不明,只留下猩红的烟头一闪一灭。微亮的手机屏幕彻底暗了下去,上面还有秦天成刚刚发过来的短信。
水声渐渐停歇,易槐把烟头掐灭,在马桶里冲了,又去另外一间浴室洗了澡才回房间里。安放仰面躺在床上,他今天上午五点多起来试戏,一直到现在,整个人毫无困意的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当时没货了,秦天成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联系工厂从国外调回来的货,后来装的时候,装修师傅不小心弄掉了一个水晶灯罩,到现在还没配货,所以上面突突的少了一块儿。平时看不觉得,现在仔细看,却总觉得有一丝残缺。让人徒生厌烦。
见到易槐进来,他整个人才放松一下,安放从床上起来,看到易槐身上穿着的深蓝色浴袍和还在滴水的头发,他弯过身去从床头拿了一条毛巾丢给他。
易槐接过毛巾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擦头发,安放坐在床上看他的动作,心头一动,表情很认真:“在说事情之前,我先给你道个歉,我伤你心了。”
易槐三下五除二的把头发给擦了一下,听到安放这话,把毛巾丢到另外一个床头柜上面,脸上没多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