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瓶中魔灵,就该要求对方和他签订一生一世的契约了,然而他只是还没修炼到家的寻常人,好美酒,更好美色。
是以看清徐朗月的那一瞬间,他思绪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该顺口嘲讽小少爷几句。
谁说徐朗月与世隔绝?他可不是“美而不自知”的类型,但凡有必要,他太会利用自身的天然优势。
他居然脱了衬衫,只穿礼服外套,领口一径向下,还摘了襟花,刻意露出被遮在高领衬衫内的黑色皮革项圈,又将一簇栀子香雪簪在项圈左侧,昂然抬首,像一只被囚禁在花樽内的天鹅,未被玷污,不染尘埃。
而“美”本身,就是助他无往不胜的盾与矛。
徐朗月没有听到回答,只听到了其他人赞叹似的抽气声,这当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转过身去,对镜整理袖口,分明已经露出锁骨,还要将袖口叠到能严丝合缝地遮住手腕,是一种欲盖弥彰的引诱:“看起来效果不错嘛。”
虽然这种着装方式完全违背了小少爷刚才坚持的古典原则,但偶尔也要不按规则出牌,才能换来温鸿玉失态——哼哼,说明刚才那杯酒喝得值。
小少爷心安理得地勾起了唇角,浑忘先前拒绝试穿深v款式的人是谁,现在这件掐腰的礼服颜色虽然纯白,但他没穿衬衫,锁骨坦荡荡地清瘦着,看起来反而更有种天真的诱惑力。
温鸿玉终于回过神来,他脸皮到底还是厚,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直接走到了徐朗月身旁,赞许地轻轻鼓掌。
为美色失神是人之常情,如果不是徐朗月有这样的资本,他也不会采用这么温和而纵容的方式陪小少爷演戏,他会直接对徐家下手。
虽然现在他的计划也没有更改,但不妨多粉饰几层柔和的金边,就当是奖赏徐三少这番卖力演出。
“很合身,不过——”温鸿玉皱眉,伸出手去,作势要拈掉徐朗月衣襟上的一片花瓣,“请转过来。”
徐朗月小胜一局,此刻信以为真,竟顺从地转过身,没想到整个人立刻落入对方掌中,被迫直起腰身,抬起下颔,同他当众接了个深吻。
小少爷被抵在穿衣镜上,头脑中一片轰鸣,只剩下“骄兵必败”四个大字。
温鸿玉并没有释放出信息素,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正式的吻,温鸿玉亦有自己的坚持,不想让这一切反应看起来像是完全被信息素所控制。
吻感是一瞬间的生杀予夺,浑忘何时何地,只记得他的臂膀和吐息,彼此的气味和触感都忽然变得很远又很近,被活生生铭刻在了身体里,哪怕日后忘记你是谁,亦难忘你是我的谁。
徐朗月被亲得迷迷糊糊,耳畔旁人带着笑意的小小惊呼声如海浪般遥远,他只来得及想到一件事:我现在到居然还没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