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时候,外面又开始飘着毛毛细雨,祁禾别帮燕时梨撑着伞,两人的手臂若有似无的触碰在一起。

走着走着燕时梨突然停了下来,周围安静的只能听见雨和风的声音,他转头看向祁禾别,缓缓开口。

“过几天我们去E市吧。”

他的感冒总是反反复复,低烧不断,嗓子有些沙哑,脸颊微红的仰头看着祁禾别。

偶尔飘进来的雨贴上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冰冰凉凉的有些舒服。

燕时梨总想着这是第一年,明明过得那么快,但其实像度过了许多年一样。

他常常感到那样的不安,一点点的情绪都令他忐忑,所以才会想要早一点再早一点去。

即便是最后松开了彼此的手,他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祁禾别说着又继续往前走,“先进屋吧,外面冷。”

燕时梨跟着他走了几步,但还是不依不饶,对这件事情执着了起来:“你先答应我吧。”

“去那边干什么?”祁禾别眉峰蹙了起来,说实话他是不愿意去,所以才想打马虎眼的。

兰溪雨的事情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难以入眠。

“看雪。”燕时梨淡淡的回答他。

“雪有什么好看的。”祁禾别把伞收起来,又去伸手开门,“你要是想看的话,过段日子S市可能就有雪展,到时候我陪你去吧,反正没必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折腾来折腾去的。”

燕时梨放在口袋里的手指捏了捏,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祁禾别有点不虞的脸色,突然觉得很陌生。

尽管一直知道他不记得任何了,可是从没哪一刻这样让他感到失望。

好像桌上的那杯滚烫的热水终于冷却,并且在寒冷的冬日里结成了冰。

“你上次答应了我的。”他还是再次请求。

“上次?什么上次......”祁禾别完全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过,可能他当时太不以为意了。

燕时梨不想再问了,反正难堪的只有他自己。

“我订了大后天的票,有空的话就一起去吧。”他说完便转身上楼了。

如果是燕时梨的话,祁禾别一直都会有空的。

以前的燕时梨觉得这句话是祁禾别哄他玩的,可是祁禾别却用一个个行动来为自己证明。

但是现在,他又自己亲手毁了那一个个的证明。

那个独独偏爱燕时梨的祁禾别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天下午,祁禾别赴了兰溪雨的约。

他一进包厢,大衣都没来得及脱下来,便直直的看向兰溪雨,不耐烦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莫名其妙的就给我打电话,我是会跑了还是怎么样?既然说了事情我会承担那就一定会承担,你总这么逼我只会让我讨厌你。”

兰溪雨一听他的话便委屈的像是要哭了一样,连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我没有想怎么样,你先把外套脱了吧,包厢里热。”说完便想帮祁禾别脱下来。

祁禾别最怕兰溪雨这样,因为这只会让他一个人显得像是个恶人。

等两个人规规矩矩坐好之后,祁禾别还是开门见山的问:“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兰溪雨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一句话,祁禾别实在是烦了,正准备说你要再不说我就走的时候兰溪雨开口了。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