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燕时梨就自己在病房里,他现在不喜欢有人监视自己,也不喜欢跟人交流,即便是沉默的坐在他的病房里都不喜欢,久了就要赶人。

其他人虽然无奈,但还是尊重了燕时梨。

让燕时梨没有想到的是,兰溪雨居然会来看他。

把买来的月季放到花瓶里摆好,兰溪雨又打量了一下病房。

病房里没有太浓重的消毒水味,反而有一种很清冽的香味,令人的心情都清爽了起来。

她的不请自来和高傲的态度都没能激怒燕时梨,反而像是看个笑话一样看着她。

最终是兰溪雨先开了口。

“那天是我不小心,没想到你会突然站不稳,不过我也掉了下去......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燕时梨不再看着她,低头翻着手里的书,冷淡的开口:“哦,没什么好说的那你就滚吧。”

兰溪雨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说道:“我来找你可不是就为了送花的。”

“你也看到了,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祁禾别首先冲向的却是我而不是你,十年前的遭遇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她说着说着还伸出手比划着。

“嘭!爆炸的一点都不剩了。”兰溪雨凑近燕时梨,温柔的笑了,声音上扬变得尖锐,嘲笑道,“你看看你,像不像个小丑?”

燕时梨怔了怔,然后继续看自己的书,并不为之所动。

他不知道兰溪雨在得意什么,祁禾别怎样对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从头至尾,这场戏永远都只有他和祁禾别两个人,其他人永远都只是配角罢了。

“你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吧,连他不来看你都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得过且过。”兰溪雨收敛了笑容。

她无法抑制住自己的伸出了手指,然后勾起了燕时梨的下巴,神色复杂而又有些痛苦的看着燕时梨的那张脸。

燕时梨拍掉她的手,抬眼看向她。

“所以呢,你的机会不是来了吗?赶快去找祁禾别吧,说不定你们能够死灰复燃,然后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失败。”

“不然只要我们还在婚姻的枷锁里一天,你就是在我这里自取其辱。”

他合上自己的书本,眯了眯眼睛,声音像是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另外,你最好不要觉得我会一直忍耐,掉水的事情只要我还想的起来,我一定会找你算账。”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离我远远地,不要让我看见你这张脸,最好也少说几句话,否则迟早有一天我要撕烂你的嘴。”

燕时梨字字句句都像是冰渣子,锋利的不像话,只把兰溪雨说的无地自容。

她有些恼羞成怒,咬着牙瞪着燕时梨,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燕时梨的话来。

“咱们走着瞧!”最终,兰溪雨愤愤的丢下这句话便甩手离去。

燕时梨定定的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他心里有千千万万的苦楚想要诉说,更是有无数把尖刀疯狂的戳向他的心窝。

然而尽管再痛苦,他也不言不语,咬碎了牙都要往自己肚子里咽。

夏天彻底过去,一点影子都见不到了。

天气一点点转凉,燕时梨薄薄的衬衫外面都还要再披一件衣服。他到了可以出院回家养身子的时候,医生絮絮叨叨叮嘱的事情愈来愈多。

燕时梨大多时候还是一样放空,大抵是没听进去几句话。

左竞年帮他量了体温,问他:“看看还有没有东西落下?”

燕时梨摇摇头,困倦的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