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杆上挂着的风铃不间断的响着,与室内里寂静无声的状况有着天壤之别,只由一根铁丝吊着的球形玻璃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照耀的整间屋子都有一种秋天般的萧瑟。

已经说出去的话没了半分反悔的余地,燕时梨瞪着一双柳叶眼,心里其实有点懊恼自己的冲动,毕竟这样只会加深他与祁禾别的矛盾,让本来就有误会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不过他向来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燕时梨爱憎分明,对于触犯到自己的事情向来会直接反击。

看起来安静温和的人,内里其实自私又冷漠,他睚眦必报,容不得别人冒犯自己一句不好。

可是祁禾别每次都精准踩雷,他那已经不是在冒犯,而是在侮辱了,燕时梨就算再喜欢他,也是有尊严的。

显然,听了燕时梨反驳的祁禾别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眼底一片阴翳,嘴唇紧紧抿着,可怖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将燕时梨撕碎。

他是午夜森林里的捕猎者,眼睛一刻不离的死死盯住自己的猎物,等待着时机将其捕获。

而被盯着的燕时梨却丝毫没有惧怕,他冷冷的看着祁禾别,气定神闲的与他交锋。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祁禾别收敛起了自己像是含了冰渣子的眼神,重新恢复成了那副漫不经心矜贵怡然的模样。

他轻飘飘的转开自己落在燕时梨白皙脸上的目光,把手放进裤子口袋里,冷哼了一声,然后淡淡的开口。

“既然这样,那请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祁禾别说完突然凑近燕时梨,两人鼻息交缠,他蜜糖色的眸子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像是玻璃罐里装的琉璃珠,令人移不开眼球。

身上微微的甜酒味莫名让人心慌,却很快又被那股清清凉凉的薄荷味压平,整个人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包裹住的滋味非常奇妙,让他们显得像是一对最亲密的恋人。

燕时梨堂皇的把身体往后退了退,看着祁禾别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松软,他下意识咬住自己的下唇,心脏开始紧张的加速跳动,连呼吸都变得轻巧起来。

被咬住的唇瓣放开时有点充.血,变得殷红,很快又褪成了自然的桃粉。

祁禾别垂下眼帘在燕时梨的唇瓣上扫过,心里又泛起一波荡漾,燕时梨完全是按照他最喜欢的样子长得。

无论是看起来有些清清冷冷的柳叶眼还是粉嫩的花瓣唇,亦或是乖乖正正的脸部线条,每一处都让他莫名的心动,就好像他们本该为彼此欢喜,只可惜那性格却一点都不是。

他一直觉得燕时梨看起来有点熟悉,在看到燕时梨咬嘴唇的动作时忽然想起是哪里让自己感到独特了。

燕时梨和那个女人长得有五六分相似,那个为了钱甩了自己的贱人。

祁禾别心里冷笑,难怪啊,这么让他讨厌,原来根源在这里,他突然了然,便对燕时梨产生了一种古怪的心思。

“以后少来招我。”他语气带着点玩味,低哑的声线配上他那张令人目眩神迷的脸,有种说不出来的撩人。

祁禾别收回自己微微弯腰前倾的身体,面无表情端端正正的站直,有点生人勿进的气场。

燕时梨加快的心跳还没恢复,他刚刚一直怕祁禾别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然后来嘲笑自己。

他从前从未在祁禾别面前放下过姿态,即使是两人在一起之后,可能是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是难以改变态度的,所以他才会在刚开始决定录视频来威胁。

燕时梨不允许自己处于弱势,即使是装作一个样子也好,他后来一直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强势嘴硬,是不是就不会和祁禾别分开。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就是太过骄傲自负,才将那么爱自己的祁禾别推远的。

现在他后悔了,便又来折磨祁禾别。

燕时梨是祁禾别人生中的扫把星,薛曼一点都没有说错。

“我只是说跟你上床不是为了钱,就...是真心想和你交往才那么做的。”燕时梨略有点委屈的跟他解释,毕竟他也不想断了自己的后路,要他不招惹祁禾别,那完全没可能。

“你反应太大了,所以我们才闹得有些不愉快。”他仔细想了想,确实是祁禾别对结婚这件事特别抵触,才闹得两人颇为尴尬。

祁禾别听了他的话,觉得甚是有意思:“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你敢保证你没有想嫁进祁家的心思?”他似笑非笑的望着燕时梨有点绯红的脸,对燕时梨的话没有半点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