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淼其实都有些红眼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发泄过。
他心里的委屈太多了,他小时候被妈妈关在外面,听着她和男朋友胡闹,他们还动不动的说他私生子,早知道不要他。
他跟着姥姥也委屈,陆家所有人都欺负他,陆老头没事就骂他,陆建设陆海港不高兴了就踹他几下。陆家的孩子们也欺负他,他们把他头打破了也不能还手,因为他住在陆家。
回了谭家更是这样,他本来以为,这里有爸爸,是亲人。可不是的,他住在小客房,他连吃饭都不能上桌,家里有客人看到他就是远方亲戚,谭北明和谭甜甜欺负他也没人管,他们只会说,“你老实点。”
他老实了,他特别老实了,他从小就老实,可是为什么还是活成这样。
他这股委屈在心里都不知道多久了,憋得他沉默的跟个老头似的,可他发不来,他憋着自己,甚至都不让自己哭出来。
因为他是私生子,他没立场。
可他今天算是彻底的发泄出来了。
他红着眼睛,打着别人,哭的是自己。
他不肯停,可韩钧的手却那么有力,他紧紧的握着谭淼,他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字字钻进了谭淼的耳朵里,他说,“可以了,发泄出来就可以了,他们不值得你付出代价。”
谭淼就被拉着走了。
上了车韩钧也没说什么,而是让司机拿了个毯子给他盖上,就说,“睡一会儿吧,很快就到北京了。”
他恍恍惚惚的,也就睡着了。
等着醒来,已经在一间熟悉的房间里,是他上次醉酒醒来的房间,韩钧家。
他只觉得浑身都热腾腾的,嘴巴干的难受,嗓子疼的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恐怕是打人的时候他喊了许多,把嗓子喊哑了,可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喊过。
外面有人声传来,“是积了许久的郁气发了出来,倒是好事。吃了药好好躺几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