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钦禾垂眸看着陶溪的眼睛,用拇指抚摸他眼尾的睫毛,低声道:“没什么。”
陶溪觉得眼尾有些痒,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睫毛尾扫过林钦禾的指腹,那根手指便很快挪开了。
其实他知道林钦禾在担心什么,他想去见罗徵音,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一个猜想,和对罗徵音说一些话。
第二天,陶溪买了一些看望的礼物,跟着林钦禾走进了罗徵音住的别墅,这里也曾经是林钦禾与杨多乐住过的地方。
别墅内部的装潢充满艺术气息,却也看着很冷清,陶溪首先看到的就是客厅一侧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油画,油画里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她坐在一片紫色花田里,一双笑着的眼睛天真而深情。
陶溪认出来,这是她母亲方穗的自画像。
照顾罗徵音的护理走下来,对陶溪说道:“夫人刚醒了,请您上去。”
林钦禾对陶溪说道:“我在客厅等你。”他知道罗徵音想与陶溪单独说话。
陶溪点点头,刚要转身走,林钦禾握住他的手腕,对他嘱咐道:“如果她状态不好,可以喊我上来。”
陶溪答应了,跟着护理上了二楼,路上他发现,不止是客厅的那幅画,整个别墅里还有很多方穗的痕迹,或是照片,或是油画,或是别的什么方穗生前的遗物。
房门打开,陶溪还未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厚重的遮光窗帘未开,房内只在角落里亮着一盏落地灯,昏暗光线中,陶溪看到靠在床头的罗徵音,险些没认出来这是那位优雅的女钢琴家。
罗徵音看着很虚弱,苍白的脸色显得病态,一双黯淡的眼睛在看到他进来后稍稍亮了一些,有些艰难地露出一点笑意,说:“陶溪,过来坐吧。”
陶溪礼貌地喊了声罗阿姨好,在罗徵音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罗徵音没再开口说话了,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少年,眼睛里似乎是空洞的,又似乎填满了什么。
陶溪被罗徵音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想说点什么打破沉寂,却看到罗徵音突然开始流眼泪,无声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