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觉得自己再在这个寝室住下去,离变成阴阳人不远了。
第二天中午陶溪依旧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午饭奔往教室,教室里依旧只有一个像鬼一样悄无声息的黄晴。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从咬牙买的新文件袋里虔诚地捧出昨天林钦禾给他布置的题目,每一张纸都平整无痕,他认真地把错题又看了一遍,即使他记忆很好讲过就不会忘。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陶溪已经拿出了自己的卷子开始学习,后门有一点声响他都会朝门口扭头望去,但开门进来的一直不是那个人。
直到下午上课前两分钟,陶溪才看到林钦禾从前门进来,他眼睛里的光瞬间点亮,但转眼又看到林钦禾身后跟着进来的杨多乐,一只手里拿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奶茶,另一只手抱着一本教辅书。
陶溪很快垂下头,拿着笔继续做面前的题目。
他知道是自己在做白日梦,竟奢望林钦禾会像昨天那样在午休提前回教室,帮他辅导功课。
有时候,就像现在,他内心深处的恶意会突然疯狂滋长,在他心里大声叫嚣:
戳穿这一切!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这本就该是你的!
可他知道,他或许可以夺回优越的家境,夺回亲人的关注,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出身。
但他夺不回林钦禾。
夺不回林钦禾与杨多乐相伴长大的感情,毕竟他连梦都要偷杨多乐的,但偷就是偷,偷过来一尝才知道很苦。
他可以不要好的出身,从头到尾,他只想要一个林钦禾。
对,陶溪想要林钦禾。
他还不知道是怎么个要法,但这道声音在他心里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穿过山海呼啸着,即使闭上嘴巴不说,也一定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所以当林钦禾在他身旁像往常那样拉开椅子坐下来的时候,他不敢像往常那样,装作无意地朝旁边望去,用余光看旁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