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也并不是一个专业人士,即使觉得周挽越哪里不对,也并不太能准备地判断他到底是什么问题。
起码智商上应该是合格的,刚才顾迟选了一套英语的高考真题和周挽越一起做,他还没有做完阅读题,周挽越就已经把笔一丢:“我写完了。”
顾迟一边说着“不能乱写啊”,一边把卷子拿过来,又看了起来。
他的眼皮跳了跳,又把参考答案翻出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家教一样批改卷子。
“不是说成绩刚及格吗?”顾迟问周挽越。
“有吗?你听错了吧,”周挽越说,“我说的是能及格。”
顾迟感觉自己似乎又被耍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周挽越,仿佛真的是自己理解错了意思一样。他又把卷子压着推给周挽越:“你完形填空错得有点多,这几个词的意思其实是有区别的。需要我给你讲吗?还是你自己看参考答案?”
周挽越却歪了歪头,盯着顾迟,他这张漂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我都已经帮你做完一套卷子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但在顾迟差点就爆发之前,倒是把试卷拿过来了:“好吧,我再帮你看看。”
他看得也不是很认真,过一会儿又抬头看顾迟,问:“你一个小时多少钱?”
不但没钱,可能还要倒贴请一顿饭,怎么想,都实在有些亏。顾迟决定让自己不那么廉价:“很贵的。所以你要珍惜。”
“很贵吗?”周挽越挺满意,“那你多陪我点时间,让我哥多花钱。”
“我也不讨厌你,跟你比较合得来。”他居然还说。
他这句话简直让顾迟充满了疑惑,这还叫不讨厌吗?说实话,顾迟刚才差点以为周挽越在故意耍着他玩了。
“之前请的老师基本都是四五十岁了,跟他们有代沟。而且经常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生气了,”周挽越说,“特别奇怪。你比较好。”
哪怕这古怪的夸奖来自古怪的周挽越,顾迟还是会有一丝被鼓励到了的感觉,仿佛他刚才的忍耐也有了一点价值。他想,周挽越的确是有些不善于跟人沟通,可能情商也很低,但心眼不坏。看到他没吃早饭,还知道给他拿饼干牛奶。又挺可怜,一个突然被带回来的私生子,连想出去吃饭的钱都没有,还要刷顾迟的卡,虽然只是饭卡。
而且……周挽越还长得实在有些对他的胃口。
顾迟倒没有什么别的绮念,毕竟对方还是个高中生。但作为一个未出柜的基佬,能在做慈善的时候让自己赏心悦目一下,也不是什么错事。
“该吃午饭了。”周挽越说。
顾迟一看手机,刚好十二点,周挽越仿佛是个人形挂钟,一刻也不耽误,一边站起来一边对顾迟说:“下午要带我出去啊,你答应了的。”
顾迟又尝了几口菜,还是没忍住问周挽越:“你觉得很难吃吗?”
毕竟他刚刚亲眼看着周挽越加了一碗饭。
“没有啊。”周挽越这么说,和上午的说辞完全不一样,“还行吧,我喜欢喝这个汤。”
“但你早上还在说吃了会中毒。”顾迟说。
“是啊,”周挽越不以为意,甚至还抬头问旁边的阿姨,“为什么早饭能做得那么难吃呢?”
顾迟决定不说话了,还是默默把这顿饭吃完,下午早点把周挽越带出去。
这个宅子总让他充满了危机感,或许下一刻厨房就会有菜刀冲着周挽越飞过来,而他也要负上连带责任。
下午的测试并不是很顺利。
周挽越做题还是很快,但错误率上升了很多,有几道大题甚至直接放弃不做了。顾迟改完问:“你是英语比较好吗?”
“其实,我是一个文科生。”周挽越说。
顾迟看着面前的这套理综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挽越却对他的态度不满意:“你不信我吗?我可以给你背中国气候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