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卷上排着长短不一的银针,都是以往卫卿在宫里行医时所用。
可当下卫卿只一眼就分辨出,这已经不是她的银针了。
准确来说,根本不是银针,而是一样磨得透亮的铁针。
卫卿把那些针全部抽出,一把全丢在了她的药水里。
果然。
很快药液发生了变化,针上全部淬了毒,那剧毒使得药液的颜色渐渐发黑。
照她的猜想,有人在最常用的脉枕上动手脚,那么银针同样也是她最常用的。对方可以在铁针上淬毒藏于脉枕中,有充当银针之嫌,那么她真正的银针也有可能被动了手脚。
只要她一用淬了毒的针,不管是不小心扎了自己还是扎了宫里的贵人,她都难辞其咎。
可谓是双保险!
可惜这样未免小心过了头,反倒容易让卫卿察觉出端倪。
苏遇也看见了药液变化,沉吟不语。
卫卿正回忆着今天一天看过的后宫娘娘,哪些施了针哪些没有,基本可以一个个排除。
而这针上是剧毒,一旦刺入到穴位中则会当场毒发,但今天尚未有后宫娘娘有此情况发生。
想到这里,卫卿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提口气。
她脑仁儿绷紧,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后来神色一凛,当即把药液泼掉,将容器中的所有铁针瞬时塞进了诊室床几下的微小缝隙间。
然而,几乎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匆匆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到了这里来,从门外蜂拥而入。
这来的,是一群宫里的太监宫人。
卫卿常走动各宫,对各宫内侍相当熟悉。而眼下来的这一拨却是眼生的。
卫卿沉了沉心,虽然眼生,但不代表她猜不出来。
后宫里也就只有太后那里,她去得少。因而那里的太监她颇为面生,也只有后宫位高权重的人物才能这么擅闯太医院,并且毫不客气地指着卫卿道:“太后有旨,来啊,把她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