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喝少一点,听到了?吐一地没人能进来给你收拾的,脏了臭了肯定不舒服…”王姨递进来两瓶。她不太乐意他喝酒,以为小孩子脾气,兴头消了,不提就想不起来。因此备是备了,没主动给。

“知道了。”

她放不下心,照旧开始劝和。酒瓶冰得扎手,姜照眠不愿再敷衍,紧紧握着,等不及似地微微仰头,喉咙一滚一滚,像快渴死的人碰到水,没命地送进嘴里,

长时间没有Alpha的信息素,后颈早就开始异样。上岛之前,陆辞有一段时间没碰过他,身体基于类似经验,还不至于崩溃,但情况越来越坏,昨天晚上洗完澡,他背对着在浴室的半身镜,扭脸去看,整张背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疹,有些已经化脓,一粒粒油亮饱胀。

真正的问题是腺体逐渐成熟,却因为没有信息素刺激,提前爆发了发情期。他在睡梦中扭绞脚趾,大腿夹得太紧,筋挛的疼。变化和以往不同,他茫茫地团团转,饮鸩止渴地自渎,一遍遍用冷水冲澡,效果微乎其微。

陆辞没有标记他——他会在发情期里,对饶清,或者随便哪个Alpha求欢。姜照眠害怕得不敢久想,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把吃饭用的一只细瓷碗打碎,碎角锋利,纯白的釉上淌着幽幽的一层光。用痛感缓解空虚,不持久,下一步怎么办呢,他没有以死相逼的恶习,总觉得是拿别人的善意去要挟,况且江窈已经不会受这种威胁。

“傍晚送进一件什么东西,晚饭时候夫人拿来看了,气得话也说不出,一张脸通红,将那边送的几样盅式杯砸了个干净。”王姨还没歇,怕他闷。

'那边'指的常山州,摔掉的估记是斗彩,他爸爸一向钟爱。姜照眠灌了一整瓶,身上缓一点,就不嫌脏地坐下来,靠在门上,“唔。"

“后头李妈去扫的,问小管家,他说是一件牛皮袋,里面送进来时就专门查过,几叠报表一张卡,多的一个字都没有。”王姨压低声音,“何叔讲阿忠知道那张卡,是太太之前付给那个Alpha的报酬。”

“哥哥?”姜照眠心里一凛,酒气也没了,想起姜绮说的几句话,急急地问:“后来呢?妈妈有没有说要怎么样他?”

“不清楚呀,叫大小姐一块儿进书房了,只跟了余管家一个。”

余顷利是江窈娘家带来的人,手稳口风紧,阴恻恻的。姜照眠明白探不到什么,抿一下唇,单顾着理清烂棉花套子似的的信息,不吭声。

隔着一堵生铁,外头一阵窸窣,他听到王姨最后细声道:“时间要到了,我明儿早点来,啊。”

地下室寒气重,一堆硕大的玻璃球组成一盏大灯,五六盏布在天花板的四端,一同亮着。光线太轻了,假里假气,霜白地浮在皮肤上。审讯室用这样高强度的灯光禁止被审者休息,被江窈借用,可惜少了摄像头。

姜照眠缩在角落的一把真皮圈椅里,食指曲着,含在嘴里,骨节被牙齿上下研磨,钝钝的痛感。

还没有计划好,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怕江窈去找陆辞,更怕陆辞会不要自己,或许已经认定对方会干脆利落的丢弃,最后的执念变成一定要见那人一面。

后颈又开始痒,一只只幼虫,蠕动在皮肉下,压得太久,快要变成酸胀的疼。他控制不住,抖着手拆了第二瓶,解馋似的舔一小口,马上塞紧木塞。不能再喝,酒量也就两瓶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