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梢泛起异样的水红,不适地拧紧眉,伸手想去抠。
光洁的纸面卷成圆柱,啪一声打在他纤细的手腕上,陆辞说:“别动。”
新药注入体内后的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最不稳定,需要与Alpha有一定程度的肢体接触缓解不良症状。姜照眠不知道自己正处于极端脆弱的时候,茫然又无措地看向他,尾音下坠,透着无意识的软:“可是我好难受。”
到底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孩,没尝过苦楚,做什么都比旁人坦荡些,几分底气融在血脉里,清澈澄净的一汪月色。
陆辞问他:“你能自己站起来吗?”
Omega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高烧过后的四肢被抽干所有力气,两条小细腿像白生生的面条,踩在地面跟踩棉花没什么不同。
陆辞没再说话,起身走到他面前,低下头扯掉毯子,肌理分明的手臂搂住他的腰,稍微用力,把人弄进怀里,往回走。
这个姿势像抱小孩,两个人接触的皮肤好似有噼啪的电流窜过,Alpha的信息素强势地裹住了他。姜照眠手指搭在陆辞肩膀,咽了下喉咙,一眨不眨地盯住对方流利漂亮的下颌线。
治疗室朝南,像嵌在小堡垒里的私密空间,全透明的落地窗弯成一段圆润的弧。外头天幕漆黑,饱满的雨珠击打玻璃,砸出一个个水晕。
为了照顾病人的感受,灯光设定成橘调,屋子里昏昏暗暗,伴着凄凄的风雨声,对比催生出某种温暖紧热的家庭氛围来。
他被放到沙发上,陆辞坐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插进他指腹,再一一扣紧,脸上没什么情绪:“还不舒服的话再跟我说。”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姜照眠大脑一片的白,浑身发抖,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如擂鼓。契合度太高了,处于绝对地位的Alpha甚至能在不标记的情况下完全掌控他的Omega。
吸引力素来相互,然而陆辞神色自若、表现得无比平静,那些根植在骨子里的占有欲似乎跟他没半点关系,完全是拿了钱之后的公事公办。整个人漫不经心地倚着沙发,头歪在靠背上,单手打字回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肢体的接触应当依次渐进,搞乱顺序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很快,享受过短暂拥抱的Omega食髓知味,十指相扣带来的心理愉悦喂不饱无底的欲望,虚弱贪婪的身体又开始叫嚣着渴求更多。
殷红的唇瓣被咬得变了色,睫羽扑簌簌地颤,过了一会,姜照眠鼓足什么勇气一般,小心翼翼凑近了,白嫩的胳膊主动环上陆辞的脖子,又像是羞赫,小脸埋进他的颈窝,怯生生的,一动不动。
陆辞顿了下,按灭屏幕,“怎么了?”
橙花的香气又冷又淡,萦绕在鼻尖。躁动的血液终于平息,痒意伏下去,姜照眠声音发闷,没有回答他,而是期期艾艾问了另一个问题,“我好了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不关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