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用手捂住嘴,笑道:“你儿子说得真没错。”
李知推推刚从他身上秃噜下来的蒋昭,让他去洗手顺便换身衣服。客厅里的两人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位女客是个画家,特地来邀请代梦亭参观她办的画展,代梦亭给画展投了一笔钱,她和这个画家关系很好,三楼廊道里就挂着一幅画家送给她的画,那幅画的水平怎么样李知不知道,但似乎很贵,在画廊里挂了一年都没卖不出去。不过人家也不在乎,代梦亭的朋友圈子里多的是这种把烧钱当爱好的人。
桌上摆着画家从甜品店买来的纸杯蛋糕,造型精致,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坚果碎,看起来可口诱人,但始终没有人动。
“你吃吗?”李知指了指蛋糕,小声地问刚洗完手的蒋昭。
蒋昭摇头,也小声回答:“难吃死了,闻见味道就想吐。”
“你想吃?”蒋昭又抬头看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李知愣了愣,冷酷地说:“不想。”
蒋昭皱了皱鼻子,哼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是个善变的男人。”
怎么学会一个新词就乱用啊。李知笑了,“你说我在想什么?”
“你想吃蛋糕但是你不说,还要让别人以为是我想吃,你真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蒋昭言之凿凿地抬头与他对视。
“我……”李知好半天说不出话,心想他说的好像也没错,他不想和小孩子争论,最后只好无奈道:“行吧行吧,我心思深沉。”
客人走后,李知告诉代梦亭他准备提前回学校。
代梦亭听后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问:“怎么这么早就回去啊?”
“论文还没写完。”
“哦,”她低头看看手指甲,没有丝毫疑虑,“那还是赶紧回去写吧。”也没有再说别的。
她一直心很大,什么事都不管,李知大部分时候都觉得自己很自由,偶尔也会产生一种失落感,觉得代梦亭好像真的没把他当回事儿。
晚上,代悦然得知李知要提前回学校,苦着脸说:“那我的箱子怎么办啊……”
两人吃过晚饭在后院的亭子里散步,看着蒋昭踩着轮子闪彩光的滑板车在不远处的小路上滑行。
“你是巨婴吗?”李知无奈道:“让叔把你送到登机口,你登机前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啊,好吧。”代悦然说完,又有些狐疑,眼神不住在李知脸上打量:“等等,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不会是又谈恋爱了要回去陪女朋友吧?”
“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李知又气又笑地摁了下她的脑袋,“先管好你自己吧。”
“关心你不是很正常吗?”
“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蒋焉。”
“我跟蒋焉只是表面兄妹,我管他干嘛,”代悦然怪里怪气地说,“再说了,他女朋友换得比衣服都勤,才不需要我关心。”
“嗯?太夸张了吧,”李知觉得她又在编排蒋焉的坏话,转头看过去,“我从来没见过他带女朋友回来,你怎么这么清楚?”
代悦然盯着蒋昭小小的身影在路上来回晃荡,不看李知:“我就是清楚,见过好多次呢。”
“还说你不关心他,这不是挺关心的么?”李知笑问。
代悦然立刻急了,怒视他:“我没有!”
远处车灯闪烁,照亮亭子四周,李知看清了那是蒋焉的车,车子驶进地下车库,如果蒋焉从地库大门出来的话会路过这里。
代悦然显然也知道,她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准备走,“哥,我回去了,你看着蒋昭滑吧。”
李知直接朝蒋昭的方向喊道:“蒋昭,回去了。”
“我要再玩一会儿!”
“那你自己玩吧,我们走了。”
“我不!”蒋昭慌忙从滑板车上下来,拖着车把手噔噔噔朝亭子这边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