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槐松了口气,孤独的缩在电梯的角落里。
廉价运动鞋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一块褐色污迹,仔细看,好像原罪与深渊。
他讨厌性,憎恨插入行为中作为女性获得快感。
只有臆想中的张庭深能为他可耻的罪恶注入些许美好。
在周槐经年的幻想中,十九岁的张庭深虽然对他作恶,却也会用清澈缠绵的声音说,周槐,我好喜欢你呀。
真实的人间没有人爱他,他只能依托假象,虚无缥缈的被喜欢。
太孤独了,周槐没有一点办法。
张庭深盯着周槐,看他发抖的黑睫毛。高大强壮的男人蜷缩着站在电梯一角,柔软孱弱,有种令人心动的违和。像只被抛弃、等待自生自灭的畸形幼兽,茫然又无助。
张庭深伸手摸摸周槐的头,顺便帮他整理好乱了的头发。
“开心点儿,晚上好好疼你。”
周槐迟钝的抬起眼睛,视线只敢落在张庭深勾起的弧度残忍的唇角。
这个人的温柔与恻隐是短暂的,比起怜悯,他更爱控制与顺从。
“嗯。”周槐轻轻应了一声,逼迫自己同意本就无法拒绝的提议。
张庭深喜欢让人听话。
对他来说,驯服的周槐与他腿间奇妙的器官同样可爱。
他说了一个酒店地址,让周槐结束之后去那里等他……
周槐还要送完剩下的两件货物。
搬彩电时,意外扭伤了脚,很疼,但似乎没有伤到骨头。做惯了力气活的人不在乎这种伤,他将货车开回公司,做好交接,然后缓慢的走进绵密的雨中。
雨下了一整天,周槐没有带伞,物流站又远离市区,到最近的地铁站需要乘坐公交。
他站在没有雨棚的简陋站牌下,沉默的等待车来。
没等多久,橙黄的公交拐过路口,朝他缓缓行驶,按部就班的在站牌前停下。
车门自动打开。
周槐上了车,坐到倒数第二排最不显眼的角落里。
车厢内充斥着雨刮摩擦玻璃的噪音,零星坐着的三五名乘客,都有一张同周槐一样疲惫无神的脸。
第11章
周槐茫然站在酒店门口,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
这里是张庭深的世界。高档而富有、令人恐惧的纸醉金迷。
他胆怯了,想要逃走,逃回自己的出租屋里,好好洗个澡,然后睡觉。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
嘶哑的铃声,在微薄绵密的雨中变了调的聒噪。
听筒里张庭深的声音却悦耳清晰。
“跑什么?来都来了。”带着点意义不明的笑,似乎全然掌握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