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覆舟 串串草草 3785 字 2022-08-25

于是他的睡前话匣子又被锁上了,可恶可恶,一直到了成年的夜晚,才总算又夺回了这项专属于傅十醒的天赋人权。万一要是哪天睡前没跟周馥虞咬耳朵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为了外头莺燕置气呢,不直接抬腿踹都算好了。越养大脾气越坏,小时候明明只会缩成一团的,长大后在床上天天双重意味地打架。

傅十醒怕压着背后的伤口,侧躺着窝在周馥虞怀里。大概是仗了被打的这三分颜色,觉得又有讨要无理溺爱的牌坊了,开口:“周馥虞,如果你不想帮我妈妈翻案,你可以不去做,但是你不能阻止我不去。”

周馥虞沉默了半晌,黑夜里只有寂静弥漫着。傅十醒以为周馥虞已经睡了,亦或是又利用这种无言来作为拒绝。气馁也没办法,说白了,周馥虞真的要掐死他不给一点余地,那今晚上也不是十鞭子的事情了。

傅十醒把腰又弓了弓,蜷缩得像胎儿一样,闭上眼睛准备入睡了。临近踏进黑甜乡的那一脚之前,恍惚着似乎听到周馥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夹着叹气的声音,只是意识实在太模糊,辨别不出具体的话语到底是什么。

次日早晨步双双如约来了周宅。她在周馥虞手下少说也有八年,这却只是她第二次来周馥虞家里,还是来还东西的。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只是个从沪上脱出来的小主持人,投诚了周厅长来这喝一杯仪式茶。三重门吱呀吱呀的打开,没想到后头站了一个少年,正拿了一枚针在绣凤凰,雍容华贵的红嫁衣映着白面仁儿格外动人。一整套气派的金红嫁衣,是个女人都没法子拒绝,就算是不想结婚的人看了也该立刻渴望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可那个神色淡漠的少年瞥她一眼,步双双突然就莫名地被震慑到了。过那么些年岁回想起来,傅十醒那枚眼刀子当真是与紫禁宫阁里头的镇座椒房一模一样,长期不见天日的像是寒彻了燃尽了,然而由红的辣的烫的外物簇拥着,一束死不掉的火又滚烫凶猛。

这种悱恻缱绻的比喻,只有女人才能说得出来,且是能够不分性别的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后来发现傅十醒不过只是张牙舞爪,过头的不知人情世故,实际上内芯里还是被惯坏的。外人都觉傅十醒与步双双是罕有可见的珍贵异性情,但本质男女之间极难有纯洁友谊。就算步双双常觉得,小十这神经病在对周馥虞的痴劲上已经超脱了性别限制,但友谊是要平起平坐的,并非他们这更像含了些母性的姐弟关系。

因为她太聪明了,所以懂得知而不言,远火自善,反倒还能更亲入心腹之地,甚至连傅雪竹的事情都知道一二。

根据科学研究,女性在她这一年纪难免都泛滥母性,只是步双双根本没闲暇也没爱意去为利益婚姻生个孩子,多多少少便怜惜到了小十这个弟弟上面。不过现在她也是要急流勇退去避风头,匡州要起大风浪,一个小主持人那简直是活靶子。加上林林总总一算,这么些个时机,也确实可以要个孩子,做女人的多一番筹码。

周馥虞不在家,她也无所谓,人来过了便是诚意,主要还是来见傅十醒。囍服送来了,傅十醒拿着去走往周宅深处的一间厢房,打开五斗柜将它挂好。步双双坐在地毯上,冲傅十醒招招手。这男孩子闷闷不乐,蜷缩起来躺在步双双的大腿上,由着女人的纤纤玉手在鸦羽间温柔穿梭。

傅十醒闭上了眼睛,声线有些抖:“我舍不得你。”

步双双安抚他:“又不是不回来了。我警告你,可别下一句就开口喊妈。该喊我妈的还得十个月后才来呢,我可不想白捡这么大一个儿子,变成老太婆,还得捎带一个姓周的阎王,遭不起。”

于是傅十醒又随口问:“双双姐,你丈夫会陪你去美国吗?”

步双双对这事倒是无所谓:“怎么可能呢?不过他兴许会来几个月陪陪吧。我又不在乎。”

傅十醒不悦:“我在乎!我想有个人爱你,能为你去死那种!你那么聪明那么漂亮,男人们都想要你,怎么就没人能愿意为你放火跳桥呢!”

步双双嫣然一笑得妩媚:“噗嗤。小十,聪明漂亮,那是因为我已经有人这样爱我爱得要去死了。”

傅十醒急眼,转过身仰躺着,一双眼睛亮亮地望着步双双,抓着她的手摇晃。步双双叹了口气,五指轻轻地回扣,叫傅十醒情绪稳定下来,另只手遮住那双凝视自己的清澈眸子,不忍心直接对视,视线转向窗子外。这房间没有开灯,只靠着自然光照进来,顺着光源去,先是雕花的木窗,然后是周家的茑罗花架,最后还能远远看见大门的一角,深深重重。

也是难为,里子便是这样藏在最里头的肉罢。

“小十,我怎么可能没有爱?我有最爱我的人,也有我最爱的人,只是恰好那都是我自己。”

第七十六章 在地愿为妃子笑

有人爱财,有人爱权,有人爱他人,有人爱自己。

周六的早晨,傅十醒和周馥虞一块去机场送了老太太上飞机,张妈和梁叔也跟着一块回了北京。可依依不舍,亲儿子晾一边不管不顾的,倒是摇着傅十醒的手,叫他干脆也立刻买个机票来北京陪自个,闵慈明明回国了又不回北京,一个两个都是小没良心。傅十醒只能嘴上哎哎的应着,送到了安检口,眼见着再拖下去得误机了,老太太才松了手。

送完人以后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官肇清那儿。官肇清要接着教傅十醒下西洋棋,然而他又想起和苏秦嬴的那一局对弈,心情不免沉重,于是摇摇头坐到中间去,干脆看官肇清和周馥虞两人在棋盘格上你来我往。

坐了个把来小时才走,回家了也是悠悠闲闲的。傅十醒觉得不该,周馥虞明明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是,怎么有时间特意地看守他一般。

晚上临睡,周馥虞下楼叫他,站在楼梯上同他讲话:“明天晚上在越笠宾馆吃饭,你唱压轴,到时候叫方三来接你。”

傅十醒关了电视走过去,眼皮微微一跳:“我不去。我背还疼。”

周馥虞微微一挑眉,掰扯着傅十醒的领子一撕,珠母白扣一颗颗地迸到地上去,白睡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傅十醒闪身一躲,右掌直接朝周馥虞的咽喉去,结果手腕被一把掐着,骨头都生疼。周馥虞的膝盖顶起来狠狠地撞在他的小腹上,顺势掐着腰给提起来,毫不留情地过肩摔倒楼梯上。

刚结了痂的鞭伤被楼梯一阶阶的棱角轧破,断杠的红线子渗到衣服上。周馥虞压到他身上,用衣服把双手举过头捆住,膝盖压在他的两腿间轻碾,唤起淫欲抽了硬骨。

“唔……!”

乳首被屈起的指节揪捻起来,性器被粗暴挑逗得勃起,后背的伤磕在了梯级上头,大概又划破了痂层。痛楚与快感兼具着向他袭来,电流一阵阵地从尾椎直往上窜到大脑里刺激,挣扎得余地也只剩下足趾屈起又舒展。

周馥虞稍稍将他的裤缘勾下,卡在股沟下头,绕过弹出的肉茎,由着它可怜兮兮地沁露,两指揉开紧涩的后口捅进去。指奸的动作没带多少温柔,且直往敏感的软肉去,一点不留情不歇气,几乎要将傅十醒玩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