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将领就表情夸张地继续道:“皇上找到他的时候他支撑不住,跪着哩,手里边一直抱着的那块木头死死不放。后来回了营,他也不肯松手,给他疗伤的时候,他也还抱着。”“说起他那一身伤,”将领露出唏嘘之色,“真是肉眼所至,全都血肉模糊、皮翻肉卷,没一处是完好的。那等情况下,我等都以为多半可能是救不回来了的。”
“这景安侯,有时候脾气是有些古怪,为了块木头差点丢了性命,实在有些不值当。”
“话也不能这么说,可能那块木头在我等眼里是木头,在他眼里就又不一样了。”
将领们见姜寐脸色更加苍白毫无血色,都不多说了,挠挠头道:“姜夫人还要去给景安侯送药吧,这药……”
姜寐回了回神,道:“这药泼了,我得重新再去熬一碗。”她向将领们一福礼,便仓皇转身而去。
将领们看了看姜寐背影,也转头去往别处,道:“回头景安侯可别嫌我等多嘴才是。”
另一将领就没这样的顾虑,摆摆手道:“不会不会,大不了我等不承认便是。”
姜寐重新熬了药,送去楼千吟营帐里时,他还睡着。
姜寐摸摸他的额头,还有些低烧。她便用巾子浸了冷水,搭在他额头上,又端了药来喂他。
她这两天发现,他睡着的时候,用调羹喂药给他他不太爱喝,她像之前他喂汤给自己的那种方式喂给他时,他就总是很配合地吞咽。
楼千吟虽然睡着,但其实他的意识并未完全丧失。
他知道床边有人整日整夜地守着他、照顾他,他也知道她给他喂药喝汤,她贴着他的唇渡给他的时候,他依稀能感觉到她的唇瓣很软,而她喂得极是温柔小心。
就是这日她喂来的药,不知道添了什么药材,竟是苦中带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