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辛越睡越熟,身子贴过来也越来越软,跟浑身没长骨头似的。敖阙若是不伸手搂她,她便要歪着倒下去了。敖阙看了看她,面上依旧是稀疏平常的表情,索性微微往后侧身,敖辛顺利地缓缓倒在他怀里,枕在了他的腿上。
她像得了个枕头,自己舒舒坦坦地抱着枕头睡了起来。
敖阙搭了件自己的外衣在她身上。
她又裹着衣裳,直往敖阙怀里钻。
即便如此,威远侯也未往别的方向想,他一向神经大条,无声笑道:“以前她连句话都不愿与你多说,如今倒是这样依赖你。”
敖阙道:“路上我与她相依为命,除了我,她没谁可依赖了。”
想来也是。
两人一同躲避追杀,一同掉下悬崖,敖阙救她于危难之中,她亦肯为他放手一搏。如此经历生死艰险,若是还不相互信赖,也说不过去。
这也是威远侯希望看见的结果。
他希望有一天,敖辛不再抗拒敖阙的存在,将来才有一位友爱的兄长护她一生。眼下这样正合他意。
最后,威远侯撑着膝盖站起来,道:“时候也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你带阿辛回营帐休息吧。”
“是,父亲。”
威远侯走后,敖阙还在营火前坐了一会儿。
他低头看着腿上熟睡的人,手指拢了拢她耳边的细发。将她的身子往怀中紧了紧。
后来他才用衣裳裹着敖辛,将她抱起来,走回了营帐。
营帐里光线昏暗,敖阙把她放在简易的木榻上,微弯下身躯看着她,终是俯下头缓缓靠近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敖辛叮咛一声。
翌日,大家启程继续赶路。
等回到徽州的时候,已到了百姓丰收、落叶枯黄的深秋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