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我的动作顿了一顿,然后收紧双臂,把我抱住了,把脸埋在我的肩颈之间。
这是一个求安慰的姿势。我愣了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先回抱住了他。
我猜,可能是在水灾之前出了什么事。那段时间我跟他关系也很冰凉,不知道他跟他妈妈当时出了什么事。
他过了很久也没有再说话,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要睡着了,还好有温热的气息不断地扑着我的脖子,提醒着,他还醒着。
我想,他可能还没准备好说,我不应该问的。我轻轻拍着他的背,正想跟他说,不想说,就先别说。
他的身子忽然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继续抱着我,还是把脸埋在我肩窝处。
“我妈在外面有人了……”他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话。
我愣了一下,但再一想,也没觉得什么奇怪。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爸和刘寡妇是这样,我和他是这样,他妈妈和别人……这样也很正常。
“唔。”我应了一声,轻抚着他的背。琢磨着,他妈妈这情况,到底跟我爸能不能说是一样的。
“我那几天晚上去了你那边,我妈以为我出去就不会回来了,她……把别的男人带回家了……”
那几天?哪几天?我有些纳闷。但我的肩膀好像有点湿了。我没空去细想,心跟着拧了起来。
这情况,跟我爸好像不太一样。我是听风声加观察我爸的行为察觉的,但他这说法……我怀疑他是看到了什么。
可我也不好问,只能继续抱着他,在他背上轻拍着。
“我觉得……很恶心……”他说着。
我的心揪了起来。如果我这时候跟他说,都是成年人,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我问他:“小景,你觉得我们恶心吗?”
他愣了一愣,抬头看我,又来亲我,说:“我们是夫妻。”
我忍不住伸手在他脑后抚了抚,觉得他有点像只小狗。最近这一两年,他真的少有这种时候流露脆弱的时候了。我笑了一笑,说:“他们也可以成为夫妻。”
他跟他妈妈的感情,其实我有点弄不太清楚。他妈妈很依赖他,他也很宠妈妈,在家里很孝顺,但偶尔又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点不满。
他妈妈既然那么依赖人,年纪轻轻守寡多年再找一个也是人之常情。我希望小景可以和我一样,大度一点。
“她说他们不结婚。”蔡景说,“我问她了,她说他们不结婚。”
我有些愣住了,忍不住又把他抱得紧了些。妈的!难道是我们太保守了吗?他忍着多大的别扭与难堪,去和妈妈讨论这种事,结果却得到更难堪的回答。
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慰他:“这也……没什么,都是成年人了。二婚不好过,看我爸和刘寡妇,结了还不到半年就要闹离婚……”
他开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他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小路,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这话什么意思?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不由得鼻子就有点酸了。
“我不委屈的。”我说,“你爱我,我一点儿都不委屈。他们不珍惜是他们的事。”
那之后,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相拥着,享受着难得的午后时光。阳光穿过窗户照进屋子,有些微弱,没有照到我们,就已经暗了。
我轻哄着他,也被他的温柔哄着。
他妈妈有他心疼,我爸爸有我纵容,可为什么我跟他,我们明明这么相爱,就没有人能理解我们呢?
外面有人理解啊,我们出去就好了。
可是,我好像也出不去了。我知道我不该犹豫,一犹豫,我可能也出不去了。
我也会被温水煮熟了。
“路路,对不起。”没有没尾地,他忽然给我道了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