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班主任还拍了拍晏休的肩膀,拿他来跟数学老师举例子:“我们晏休克己自律,你觉得他谈恋爱之后因为这个影响生活的可能性有多大?”
数学老师不以为意:“你觉得晏休早恋的机率有多大?”
确实不大。晏休当时自己是认同的。
他习惯规划,脑子里铺了一张写满公式的纸,早早把过去,现在,未来划分条框,人生漫漫长路被他演算成了一条单调的线。从简单的生老病死,到上学,工作,成家。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这条线是没有偏差的,和大多数人一样,充斥着学习和玩乐以及与家长的较劲。他知道怎么巧妙地避开偏差和不必要的麻烦,好让他过得更舒心一点,所以一路下来是顺畅的。
至于成家,这个点本身就具备了麻烦因素。
同龄人试探性伸出青涩枝桠那会儿,晏休风雨不动,安如泰山,甚至有心想提醒她们,与其把心思浪费在他身上,不如花时间把题目读清楚,那样倒也不至于同样的题型错上四五遍。
于是他把这个点定的很长远。
后来俞绥击碎了这个点,打乱了这条线,或者说把往后的部分全部擦掉了,擦得一干二净。
汤瑛和老晏说,这是老俞家的小儿子,算你半个弟弟,别欺负弟弟。
俞京缘和俞僚说,小绥在学校麻烦你了。
俞绥说,我不需要哥哥,你别把我当弟弟。
晏休告诉俞绥,我没把你当弟弟。
或者说,他只有最初那会儿,记得这个人是老俞家的小儿子。
少年人闯进他梦境那会儿,晏休就知道了。
他辗转了一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