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赫然不舍得亲自对乖顺的樊天动手,可若是樊天在某刻悄然在这个世界上的某处被抹杀——消失就消失吧。
“不就是男伴嘛。”鹤井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像只与阴影共生的不见光的吸血鬼,冲江赫然自荐,“首领看看我,我也可以啊,再不济我当你的女伴也行。”
“他能帮我拎包,跑腿,你在外边腾不出手来时还要我帮你打伞,万物都是你的过敏源,遇到个严重的过敏物质,还要我扛你去医院,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大到阳光,寻常如动物毛发或某种食物,小到罕见品种的花粉,都有可能让这位擅长用毒的人,被“毒”到身上斑红,甚至昏迷休克。
江赫然的狮虎兽起名,就是从这位娇贵的“小姐”身上得到的灵感。
自带空调降温气场的江赫然身边就很凉快,于是鹤井寸步不离地待好了。
同样制冷的还有樊天。
这位打架过后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男人,不高兴之余还不忘尽责地接过首领手中的物品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赘在江赫然身后。
樊天憎厌与人发生肢体上的冲突,动用拳脚的打斗方式会触动他早年间在“兽群”求生时的负面情绪。
江赫然像是才想起“小媳妇”不高兴的起因,问道:“被盗的东西是什么?”
“钱包。”樊天从衣兜里拿出某物,向江赫然摊开掌心,“还有你的糖。”
天气炎热,糖块被男人贴身收着,被体温融得有些化了。
江赫然撕开透明的糖纸,嚼着硬糖上融软的蜜层,舌头顶着糖块尝着滋味——还是很甜。
随身携带糖果的江赫然当年就是被二代头目用一块糖收买的。
第6章 没关系
江赫然的组织的生存之道是不与正道为敌。
一不谋财平民,二不跟官家叫板,赏金目标多是与他们一路的货色。以恶惩恶,以暴制暴,偶尔也会跟官家达成共识,做些除害清障的“好人好事”,所以少有这样平和不见血的任务——在宴会上,为主人家最受宠的小女儿送上一份礼物。
以南亚贵客的身份出席晚宴的樊天与江赫然,得到了主人家只认邀请函不认人的热情接待。
江赫然一身曼艳的纱丽裙裾,绣着金丝的绸巾覆在他的头上,长长得曼带裹缠过身躯垂坠至他的脚踝,宽掩住他精实臂膀的同时,又在侧边留出了被层叠的裙摆堆衬出纤细视觉感的腰肢线条。描画得浓艳的眉目间点着朱砂,佩在身上的金饰随他合掌行礼的动作,于宴厅灯光下晃出耀眼的金辉。
他的“丈夫”亦穿着相应的传统服饰,人靠衣装的两个人,惜字如金的以“家乡话”蒙混过关后,就少说少错的持高冷态度,入座在了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
富甲一方的主人家举办的交际为主的名流宴会,地点设立在为小女儿建造的花园一样的城堡里,为期三天。
礼物的“包装盒”已经送达,是一张字里行间充斥着威胁字眼的恐吓信。
本想将恐吓信放置在显眼处,静候别人发现的江赫然因为层层裹着自己的纱丽实在太热,贼喊捉贼的将信件抖了出去。
闻声赶来的男主人,脸色骤变的看过信件与信封里夹杂的人体的手指骨。
手骨上戴着一枚指环,惊惧的男主人从指环认出这根已经腐朽的手指,是他故去多年的父亲的尸骸。瞬间明白了送来信件的,是前段时间声称要跟他父亲“谈心”的竞争对手。
男主人嘴上怒声地咒骂着该死的竞争对手,一边和不明所以的宾客们赔笑,一边招来巡逻的安保人员加强城堡的安全防护。
“发现”信件的南亚贵客,被里面的手指吓到“花容失色”。
英俊的男宾将他的“夫人”向身边拉拢了一下,以普及率最高的通用语言,不悦地沉声:“我的妻子很胆小。”
男主人歉意的赔礼,招来仆从领着有意离场的二人,先一步回住所歇息。
正在迂回的长廊里走着,江赫然忽然顿住了脚步,扯住了走在前面的樊天的袖子。
领路的仆从还在边上跟着,樊天看着眼眶微红的江赫然,不知道这戏精又演得哪一出,却还是温和的询问:“怎么了?”
艳丽的美人指着自己眨个不停的左眼,嘤嘤道:“迷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