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取子,对于稳婆来说,还是匪夷所思、风险极大。
连青舟问:“那我夫人呢?”
稳婆道:“夫人性命保住了,现在正在缝合伤口。若不是里面那大夫眼疾手快、处事决断,怕是后果难料啊。”
等沈娴和茯苓处理好了婉儿的伤口,这会儿婉儿已经累极昏昏沉沉睡去了。下人进房来动作很轻地换了床褥,让婉儿躺得干净舒服些。
沈娴和茯苓身上也沾了不少血水,出房来时天都已经黑了。这还是茯苓第一次遇到这么凶险的情况,眼下人有些虚脱,沈娴一把扶着她,眉间亦是疲色顿显,却似笑非笑道:“受不住了么?”
茯苓皱巴巴道:“我饿,饿得浑身没力气。”
管家连忙叫人去备饭菜。
连青舟站在院里看着沈娴,屋子里的光映照着她身上的血迹,不显得她有丝毫狼狈,反而高贵圣洁。
那时沈娴给连青舟的印象是这样的。他蓦地发现,其实她一直没变,即使身在高位,算计的东西多了,可她依然有一份自己心中的坚守和豁达仗义。
沈娴冲他勾唇笑道:“你回来得倒是时候,刚好赶上抱儿子。”
连青舟干哑地问:“婉儿还好吗?”
“肚子上开了一刀,约摸得休息个把月,好好将养,往后还会白白胖胖的。”
话音儿一落,连青舟便朝沈娴跪了下去。他无法形容自己的感恩之情,唯有以额头贴地,低低道:“谢皇上,救我妻儿性命。”
沈娴道:“你没怪朕给你媳妇儿开膛破肚就成。”
沈娴和茯苓去洗了洗,就到膳厅用膳。只是两人专注地太久了,而今一松下来,手就不听使唤,拿着筷子还不由自主地抽抖。
茯苓索性放下筷子,用手抓了一只鸡腿就用力啃。
连青舟笑道:“喜欢就多吃点,不够再让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