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淡淡地说着,眼眶里的泪没有意识地顺着眼角,横落在鬓发里。
苏折的手指一遍一遍被她的眼泪所灼烫着。他黯然红了眼角,轻声细语道:“从前不是与你说过,心里郁结的时候,不宜一个人饮酒,饮酒伤身,怎么不听。”
沈娴眯着眼,问:“苏折,是梦吧?如若不是梦,我怎会听见你在我耳边低声说话呢,我怎会看见你也流了泪呢?”
苏折道:“嗯,是梦。”
沈娴道:“那既然是梦,你能不能抱紧我?”
苏折伸手来抱她,她狼狈而瘫软地从椅榻上滑落下来,一下子扑到苏折怀里,把他抱住。
他的怀里异常清冷,可那沉香犹在。沈娴埋头在他的衣襟里,隐忍地抽噎出声。
大约一心以为这是梦,沈娴便无需顾及什么,等梦醒后一切又了无痕。所以在她梦里还能看见苏折的时候,她脆弱得一击即溃。
她不用再刻意把自己伪装得很坚强,她也把她的卑微和恐惧在苏折面前展露无遗。泪水沾湿了苏折的衣襟,她的抽噎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哭泣。
她好想用尽力气去抓紧他,哪怕是片刻的温暖,这辈子都不想错过。
她和苏折同是高傲的人,可惜到最后,都爱得如此卑微。
沈娴有太多的为什么,可是她问了太多次,知道得不到苏折的答案,所以她最后不再问了。
她只迷迷糊糊地跟苏折讲着过去的事,如若能挽留住苏折,她示弱一些也没有关系。当两厢情愿的感情最后变成了一厢情愿,不就有一方要示弱吗?
泪水沾湿了鬓发,丝丝缕缕地贴在绯红的脸颊上,她蹭着苏折的颈项,浑浑噩噩道:“苏折你是不是恨我啊?你若不是恨我,你会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报复我么?”
苏折臂弯里捧着她满腰长发,道:“我恨你什么呢。”
明明爱都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