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回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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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开刃的剑条,但实际上也不可能像真刀刃那么快,梁禧拿到手里的时候,自己试了试,发现只要别太用力,顶多划破对方的衣服。
所以,按理来说,只要小心一点不要被刺到小腿——那里没有什么保护措施,只是一条相对厚实些的棉质及膝袜,一旦被刺到或者划到,都很容易受伤。
只是,Erik这次给他安排的对手想必不会太容易应付。
不管梁禧怎么想,门口两个彪形大汉还是提醒着他,这一场比赛是非打不可。
梁禧仔细将装备和保护服穿戴好,站在黑暗的候场区,听着外面主持人调动气氛,喊着:“比赛将于八点正式开始,目前的赔率是1:6,比赛开始后将停止下注!”
这次,梁禧的对手是一位常年于见血的比赛中厮杀的神秘剑客,代号屠夫。
经常关注地下赛的都听说过屠夫,并不是因为他的技术有多么高超,而是因为他的胜率……非常普通的击剑技术,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剑法凌乱,但胜率却高达百分之七十!
在对半开的比赛中,这个胜率是非常恐怖的,尤其是,他的胜率并没有技术支撑,而单纯是因为一个“狠”字。
屠夫参加比赛的初衷就为了刺激,据说,在早期地下赛规模还没有现在这样大的时候,他曾经真的用手里的剑刺到过对手缺少保护的颈椎,而那个被刺中的选手最终因此落下高位截瘫,再也没有从床上站起来的机会。
在真正的击剑比赛中,根本不可能有让一位选手绕到另一位选手背后去,这是属于违规动作,会被裁判立刻喊停,因此,后背的保护措施基本为零。
而在地下赛中,显然不会有裁判因此叫停。
流着血站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这是属于地下世界的规矩。
时间在一秒一秒流逝,外面的观众越来越疯狂,喧闹声如同潮水般冲入梁禧的鼓膜,他却在这种极度的喧嚣中,仍旧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心脏正在胸腔里一下一下跳动,他盯着剑道,浑身上下每一条血管里的血液都是冰冷的。
7:55,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五分钟。
“先生,没有会员卡是禁止入内的,今天晚上这里有重要的活动。”侍者伸出手,拦在陆鸣川面前。
“我……”
陆鸣川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一旁的白煦舟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红着眼睛推搡着侍者,嘴巴里只重复着一句话:“我要找梁禧,让我进去!”是中文,他却仍旧念得口齿不清。
白煦舟怎么也没想到,梁禧竟然会来这种地方!
这和原来的斗兽场有什么区别?!为了供有钱人娱乐而拼上性命……懊恼、自责,充斥着白煦舟整个四维空间,他怎么没有跟着梁禧一起出去见那些人!
“先生,请您控制情绪,如果您再这样,我就要叫安保了。”侍者听不懂白煦舟的话,却被他推得一个趔趄。
陆鸣川听着白煦舟的吵嚷越发烦躁,他眉头紧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中检索着一个又一个名字……幸好陆家是做外贸生意,他在A国,应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门路。
要不是看见陆鸣川一身名牌,侍者早就不想在这里和他们纠缠,他撂下一句就转身准备离开,却忽然被陆鸣川抓在了手臂上……
8:00
钟声响起,声音巨大,而带着久久盘旋的共振。
台上的观众像是午夜准备幻化的兽人,一个一个青筋暴露,叫嚷着,站起来挥动着拳头,他们渴望看到鲜血,渴望看到刺激,渴望自己压下的赌注在瞬间翻倍……原始的欲望挥发进入空气,血液般的金属气味,刺激着梁禧的神经。
他被身后Erik的鹰犬推上赛场。
“Allez!”裁判一声开始,意味着再没有任何退路。
梁禧握紧手中的剑,直指对手。
屠夫的护面上画的是一张鬼脸,大张的嘴巴,牙齿上染着鲜艳的红,艳丽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