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夜 偷花儿 1663 字 2022-08-25

那边说了什么,他简短道:“遇上点麻烦,需要你出警。”

沈令戈说了地址后便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放回去,他说:“能再帮我找条绳子之类的吗?”

我点点头,急匆匆地拿着钥匙开门。因为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哆嗦,钥匙从手里掉下去,我捡起来,听见身后沈令戈低沉的声音:“别急。”

我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开门。

早些天我打算自己在家练瑜伽,便网购了些瑜伽器材,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时间用,东西邮回来拆开后一直放在那里没有动。

我记得里面有瑜伽绳。

找出绳子紧握在手上,我小声念叨:“止血、纱布……”

可是家里没有备急救箱,我只好找出一块儿未拆封的干净毛巾。

出去后,我把绳子递给沈令戈。

他接过去,将席暮柏的手绑在了楼梯扶手上。

因为动作,沈令戈刚有凝固趋势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我着急道:“又流血了,还是先去医院吧。”说着想用毛巾上手帮他。

他摇了摇头说:“没关系,我自己来吧。”

沈令戈拿着毛巾擦了擦血渍,然后按住伤口止血。

我看着他冷静地简单处理伤口,大脑清醒地明白过来现在的状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混合着担心,生气,慌乱,而更多的是说不出的难受,难受得心里发疼——毕竟是我的原因让不相干的人受伤。

我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话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飘着,细细小小的,带着细微的颤抖:“你,你疼不疼?”

沈令戈说:“没什么感觉,可能是疼劲儿已经过了。”

他额头上有虚汗,沾湿了因为打斗散落的额发,唇色也有些发白。由于这幅样子,这些话在我这里着实可信度不高。

但我怎么能表现得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不冷静,活像被划伤了的人是我呢?

在沈令戈所要求的先等待警察到来的时间里,我强迫自己从他手臂上移开视线,镇定下来,却没有什么用,没一会儿又不自主地转回去。

来回几次,沈令戈当然会发现,微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对我说:“真的没事,要不你来帮我按住毛巾吧。”

我看向他。

沈令戈的眼神里含着安抚:“来。”

我抿着嘴唇,一只手轻轻举扶着他的胳膊,一只手接过按压毛巾的工作。怕弄疼他,眼睛不断在他的胳膊和脸上来回观察。

有了事情做,或是真实地触摸到他让我有些安下心,镇静了一点,不再像无头苍蝇似的那么慌乱。

过了一会儿,沈令戈开始用没有受伤的手在手机上回复工作邮件,我不便看,就盯着手里的白色毛巾。

毛巾隐隐透出血色,说明伤口不小,说不定到医院还要缝针,这样势必会留下疤痕......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沈令戈却无缘无故遭受横祸……

我呆在那里,脑子不断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忽然,头顶感受到一阵温热。

我迟缓地抬起头,愣愣地看向沈令戈。

他已经收起手机,用手掌摸了摸我的头,低声说:“不要哭了。”

我空出一只手摸脸,摸到一手湿意——原来在我没发现的时候眼泪一直不停地从眼眶里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