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乡乡眼线浓郁的双眼睁得更大了,心里直叫苦。他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人是戎哥的老婆,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儿,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难不成是来抓奸?他很想解释自己是李陶的人,跟厉戎毫无奸情,只是为了降低黄茂的防备假装跟厉戎搞在一起。但是这个扳倒黄家的局牵涉太多,他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顾乡乡张了张嘴,小心地组织语言:“那个……”还没说几个字,他忽然被用力抵到墙上,惊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他只不过是第二次见贺云曙,第一次见面就是君再来,贺云曙跟在厉戎身边穿过走廊,走路多少有点不自然,眉眼含着春意,一看就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所以他印象中的贺云曙就是个美貌omega而已,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发难。
贺云曙修长的手指捏在他脖颈上,释放出有分寸的压力,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和手指一样冷冰冰的:“见到我这事,一个字也别说。”
顾乡乡说不出话,艰难地连连点头。
贺云曙轻轻放他站好,漫不经心地剥开棒棒糖的包装,舔了舔粉色的糖球:“草莓味,味道不错。”
靠,变脸吗?顾乡乡看着他转身出去,还是没忍住,不管不顾地说道:“相信你男人!”贺云曙头都没回一下,也不知道他究竟听到没有。
顾乡乡忧伤地想,我可尽力了啊,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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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于弦歌笑着抬头望向贺云曙。
桌子上菜已经上得七七八八,水晶杯中也斟满了澄红的酒液。贺云曙在她对面坐下来,抬眸同她对视。
于弦歌也不邀贺云曙,端起酒杯自己一口干了,放下酒杯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话,我实在找不到人说。再憋下去要憋出病了。”
来了。贺云曙心里微微一动,面上将关切和好奇表现得恰到好处:“你说吧,我都听着。”
这个故事他其实已经知道大概,但比他知道得更龌龊一些。
于弦歌本来对婚姻不感兴趣,被吕思铭锲而不舍的追求打动,觉得他算得上是真诚可靠,答应了他的求婚。但两个人注册结婚之后,吕思铭开始表现出过强的嫉妒心和占有欲,从瞒着于弦歌报名要她去上婚前教育课开始,愈演愈烈,渐渐开始要求她与男性友人断交、辞掉发展正好的工作。于弦歌不愿意,他甚至拍下两个人在床上的画面来要挟她。
于弦歌尝试用丈夫太爱自己太怕失去来解释他的过激行为,却意外发现吕思铭手机那个标注为“米总”的联系人并不是他的上司,是某间酒吧的酒托女郎。没有来得及清空的聊天记录里,吕思铭告诉她,在老婆身上得不到满足的征服欲,只有在她身上才能实现。
贺云曙压下恶心的情绪,轻声问:“然后呢?”
于弦歌用小拇指轻轻抹过眼角,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然后你不是知道了么,他病了,病得有点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