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顾宜乐抬起一只手遮住半边脸,“你又看不清,而且我都、都破相了。”
梁栋也抬起手,指腹拂过屏幕上留有泪痕的小半张面孔,描绘着记忆里的样子。
“没关系。”他今天第三次这么说,“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不喜欢你。”
s市天色暗了,顾宜乐在隔壁琴房叮叮咚咚的琴声中,絮絮叨叨地跟梁栋说了些话。
比如这把中提琴年久失修,用的又是质量较差的钢弦,加上琴轴大小不合适调整了半天,不然也不会突然断掉。
比如断的是最粗的那根弦,隔壁团蒋首席说这概率比陨石砸中脑袋还低,他今晚回家就去买几注彩票,说不定能从此脱贫。
再比如明天就要上台表演了,为了不让丑脸录进视频,他打算坐侧朝台下的位置,全程不扭脖子,眼睛都不带睁一下,必要的话说不定会选择戴面具。
说着说着,顾宜乐迟钝地回想起自己刚才哭哭啼啼好丢脸,抹了下红通通的眼角,没什么底气地命令道:“把这件事忘掉,明天就忘掉。”
梁栋说好。
“还有上午埋胸肌的事,也忘掉。”
梁栋又说好。
顾宜乐刚从惊吓中挣脱,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两人第一次对话超过半个小时,谁都没有先挂断的意思。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顾宜乐一面说,一面用露在外面的眼睛在屏幕上四处瞧,耳廓也跟着泛红,“你们学校有安排什么庆祝活动吗?”
想到明天就在国内了,梁栋如实回答:“不知道。”
“西方节日,应该有活动的。”顾宜乐觉得独在异乡的liang有点可怜,所以昨天阻止他社交,今天就松口了,“如果有的话,你就去参加吧。”
梁栋应了,顾宜乐又说:“如果真的没有,你就去麦当劳点一份薯条和一个甜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