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沈听澜摆出一副乖巧模样,低声说:“你干嘛呀江江?我不是你的心肝小宝贝儿吗?”

他儿化音说得不标准,听得江诉声一乐:“澜哥,你老家是南方哪的?”

沈听澜不告诉他,啐了一句:“猪头三。”

江诉声只听懂个“猪”字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词。他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疯球了,听沈听澜骂人都像撒娇。

“完蛋了。”江诉声说。

“怎么完蛋了?”沈听澜不解。

江诉声似是无奈:“以后你要用方言骂我,我万一听不出来,真会以为你在撒娇,没准会鼓掌赞同。”

沈听澜笑了笑:“你呀......。”

月光从树叶间的缝隙里漏下来几点,连同树的影子,一并在清爽的夜风里摇晃。江诉声望着沈听澜的眼睛,琥珀色的。他恍惚又想起书上关于翠翠的描写,只有温柔清润的山水,才能养出这般富有灵气的眉眼。

今晚月色真美,他觉得应该吻他。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巡夜的保安大爷发现了他们,手电筒一晃:“谁?在干嘛呢?”

“走走走!”小树林偷情未遂的江诉声被这一嗓子喊回了魂,拉着沈听澜就跑。他俩年轻,腿脚比保安大爷好使,不一会就冲到宿舍楼,拿钥匙开了门。

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他们在楼道里捂着嘴笑了一会,悄悄回到宿舍,拿了洗漱用品去水房。

沈听澜的指甲缝隙里都是铅灰,洗得十分仔细。

江诉声洗脸也洗得十分仔细。

两人差不多磨叽了半个小时,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回到宿舍,上床休息。

屋子里十分静谧,只有空调发出的“呼呼”冷风声。窗帘没有拉紧,中间漏着一条大缝。沈听澜睁着眼睛,通过这条缝隙朝外看。夜幕之下是浓重的黑色,仿佛连路灯的光都吞掉,一切事物都绰绰地瞧不分明。

不知怎地,他再次想起今天那女生哭的样子,藏在心里那股不安更严重了些,下意识叫江诉声的名字:“你睡了吗?”

江诉声睡得正迷糊,隐约听到沈听澜唤他,便睁开眼:“没有...怎么啦?”

沈听澜不知道该怎么样描述,江诉声听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做了噩梦,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道:“拉手手吗?”

他们是头对头睡的。

“嗯。”沈听澜想了想,握住江诉声的手。

他这才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黑白灰,站起来离远点,别扣细节,找一找大关系,你画灰了。

这几句话我现在都怕。

哈哈哈哈哈昨天着急睡觉,没看就发了,今天看丢了好多字啊,太尴尬了

第41章 夜航船

当月底的最后一次成绩出来,沈听澜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已经连续四次拿到优秀,不用再待在普通班,天天画奇形怪状的石膏组合和腌菜坛子般的小陶罐。

沈听澜等老师宣布完成绩,便开始急忙忙收拾东西。一方面是慌着去见江诉声,另一方面是想去尖子班里感受下新事物。饭吃多了会撑,总是画一个物体也会腻,他现在看见石膏和陶罐就烦。

“澜哥,”蒋淮扬帮沈听澜收拾东西,“你走之后,现在压力来到了四号选手小蒋身上,咱们宿舍里就我还待在普通班里。

“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到北京放个长假,没想到失策了,怎么比上课还累?熬最久的夜,画最丑的画,我还不到二十岁,都用霸王洗头发了。”

一旁的老师听到他们的谈话声,走过来笑道:“我那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每天到晚上十二点以后,天一亮用凉水抹把脸。大冬天自己背着画袋在北京,跟着人群去各个学校里考试。那时候天冷,条件也不好,好多人挤在一间没暖气的大屋子画画。画到一半,就感觉冻手。但没办法,还得接着画。你们可以查一下央清录取考生的平均年龄,都是28、29岁,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