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听澜被辣得嘴里发麻,精神了不少。这味道实在令人上瘾,他转头瞄了眼后门窗户,见班主任不在,又吃了两块。

江诉声见沈听澜鼻子都红了,拿出块草莓夹心的蛋糕撂在他桌子上:“给你。”

沈听澜瞥了蛋糕一眼,嘀咕着说:“我们俩天天上课这么吃,像野炊一样。万一哪天班主任调出摄像头来,岂不是惨了?”

“没事,后头那个摄像头老师一般不看。”江诉声解释,“除非是在教室里有违纪行为,被学校通报。再说了,学生上课吃个小零嘴,不是常见的事吗?”

沈听澜觉得江诉声说的对,心安理得地撕开了蛋糕的包装。

临放学前,体委把明早跑操过主席台时需要喊的新口号写到了黑板上。口号不长,只有十六个字:

“志强智达,言行必果。奋发向上,拼搏自我。”

沈听澜从没跑过这种早操,为了不给班级拖后腿,用心把这短短的十六个字记下了。他和江诉声一起出了教学楼,路过小卖部,江诉声要到里面看看。

沈听澜嫌人多没进去,在外头等他。忽然,老远跑来几位女同学。她们推搡着其中一位,嘻嘻哈哈地说:“快去呀,你还等什么呢?”

“你要是不去,我就替你去说了!”

路灯底下,那女孩被闹得面红耳赤,索性心一横,大胆朝沈听澜身边一个男生跑了过去。

年少时的情窦初开,是一种向阳而生的浪漫。

沈听澜想,或许很久以前,沈青仪也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不顾一切地奔向了她的爱情。如果谢知荣当年能有良心,这将会是一个美满的故事。

他们在滨海市会有套房子,面积不用很大,坐北朝南,一年都觉得温暖。窗台上最好养许多绿植,花会开满四季。

沈听澜每天放学回去,沈青仪会在厨房里为他炒一盘小菜,像广大的母亲那样,不停地说起他学习方面的事情。

谢知荣也许会嫌妻子唠叨,劝一劝她,然后把挨训的沈听澜叫过来一起看电视。父子俩大概会谈论篮球、新闻、亦或是八卦问题。没准谢知荣也会偷偷问沈听澜在学校有没有交女朋友。

等到小菜炒好,三个人吃顿热乎乎的夜宵。拾掇拾掇,准备迎来新的一天。

可惜良心这个东西,谢知荣从来没有。

这时候,江诉声从小卖部里走出来,伸手勾住沈听澜的肩膀:“澜哥,张嘴。”

沈听澜从幻想中回过神,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才张嘴,一点甜味就化在舌尖。

江诉声喂了他块大白兔奶糖。

“你这是干什么?”沈听澜嘴边有浅浅的笑。

“我瞧你老是看着人家小情侣,怕你心里酸。”江诉声稍稍低头,正好对上了沈听澜的目光。

多情春风眉眼。

沈听澜反问:“你不也是条单身狗吗?”

“哦,对,我也是。”江诉声嘴角含笑,望着沈听澜的眼睛,剥了块糖给自己,“我酸了,得吃糖。”

“别酸了。”沈听澜笑意更浓,“一会老师查寝,快走吧。”

他们匆匆跑到宿舍楼,因为回来的晚,走廊里左右两间水房都被人占满了。反正要排队等,江诉声也不着急去洗漱,他来到桌子边,拉开校服上衣的拉链,只见他裤腰上别了两袋辣条、一袋话梅干、一袋干脆面,活像个走l私贩子。

“老江,我山海关呢!”杨晏从上铺探出头来喊。

江诉声伸手从羽绒服帽子里掏了两罐汽水出来,拿起一罐递给杨晏,嘴里嫌弃:“你真难伺候,汽水就得了,还非喝山海关。我请王叔帮忙进了两箱,你可得都喝了。”

山海关曾是华北地区常见的一款汽水,多是橘子味,装在细细长长的玻璃瓶里,大街小巷都可以找到它。近几年复产之后,也不及当年的火爆程度,价格比芬达要贵几块,一般小卖部里很少有。

“这不怀旧吗?喝惯了芬达,才念起山海关的好。”杨晏拿出先前准备好的保温杯,起开易拉罐,咚咚地往保温杯里倒汽水。他特意留了些给沈听澜,“澜哥,真正的滨海特产。气足,味正。”

“用不着你借花献佛。”江诉声拿起另一罐汽水给沈听澜,“你尝尝。”